我们走进歪歪斜斜的铁大门,在院子里看到了一辆废弃的救护车,它只剩下一个涂着“120”的空壳,驾驶室都被掏空了。
踏进医院大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儿。
楼梯前有一堵横墙,斜挂着一幅写实画,那是黄河壶口瀑布。钉画的钉子掉了好几个,画卷一角拖了地。
我和Asa按照导诊牌,很快就在二楼找到了MRI室。果然,MRI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门锁着,上面写着“金属物检测室”。
我一脚就把它踹开了,没想到,房间内只有一个金属检测门,就像个“冂”字,没看到任何手持的探测仪器,我们总不能扛着这个“冂”满世界去扫描
Asa有点失望,没有说什么。
既然来了,那就转转吧。
接着,我们又去了三楼的牙科诊室,入眼便是一张充满了现代感的椅子,上面架着倒锥钻,我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觉得有点酸。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牙科的椅子就是刑具。
诊室的墙上布满了霉菌,地上随处可见打碎的玻璃药瓶。洗手池上贴着一块半大不小的镜子,已经碎了。窗前摆着几个透明罐头,里面是小孩的牙齿,就像某种收集癖的恶趣味。
诊室的角落里居然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走过去,打开它的屏幕,全是灰,看得出来,这台电脑放在这里有些年月了,它的内屏碎了,屏幕中间晕出了一些蓝色,很像一幅水墨画。
我想把它带给C加加,看看能不能修好,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程序员最烦修电脑,就像作家最烦帮人起名一样,用北京话说——“那都不挨着”。
我们又去了四楼,走进了“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地上扔着很多散乱的文件。
我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看到了一些纸张,上面写着“紧急隔离通知书”,下面有一行钢笔字——介于本院近期发生的
后面就没了。
我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里面竟然放着一只苹果,还有水分呢,要么它是穿越来的,要么前不久这里来过其他驴友。
接着我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里面扔着一些没开封的口罩,都有点发黄了。
对面墙上立着一个老旧的档案柜,我总觉得这东西和搪瓷茶缸、手指蘸水盒和老式计算器一样,都代表着那个年代的国企。Asa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一边看一边说:“这里收治过不少相同症状的患者。”
我说:“医生写的字跟鬼画符似的,你能看懂?”
Asa说:“有工整的。”
我走过去,他把一叠病历递给了我,上面竟然是正楷字。确实,1987年收治了很多患者,症状基本都是“全身发软,四肢麻木”。
我说:“这好像是中毒的症状。”
Asa说:“那我们得小心点了。”
我说:“放心吧,三十年前的病毒传不到我们身上。”
我们接着转了转,没有任何收获,最后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我问Asa:“你还记得你家的地址吗?”
Asa不假思索地说道:“北京”
我打断了他:“我是说404这个家。”
Asa挠了挠头说:“我一直都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你陪我去看看?”
Asa说:“好哇。”
很奇怪,从地图上看,那个团结旅社就坐落在二区,可是,我和Asa以它为中心,搜索半径差不多达到了一公里,发现所有门牌上都写着“三区”,始终没看到二区的影子。我不管它是几区了,按照我家的门牌号去找了找,结果那是个修表铺。
根本不对。
接下来,我和Asa信步来到了一所小学。
走进校门就是操场,中间是一片椭圆形的草地,四周是一圈比较原始的煤渣跑道。草地上长满了各种藤蔓,已经泛滥成灾,不过它们好像很懂规矩,并不侵占跑道,绿的绿,黑的黑,两者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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