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海关的人都出过国吗?”
我拽了Asa一下,接着问:“那我再问一下,这里为什么没有派出所呢?”
老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既然是个镇子就应该有派出所啊,假如有人打架了……”
老霍说:“你以为我们部队解决不了打架的事儿?”
我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霍吹了吹茶梗,接着说:“这里不是镇子。”
我一愣:“那是什么?”
老霍说:“这里是个大社区,安置了很多回迁的农民。”
我终于明白了,又问:“那这里属于辽宁还是吉林?”
老霍答非所问:“我们部队跟地方是两个体系。”
好吧,看来我只能把这个问题挂起来了。
我道了谢,跟Asa走出了武警站的大院。
外面的太阳好极了,我的心情也一派灿烂。实际上直到这时候我都不能确定这个武警站到底属于什么性质,内卫?黄金?森林?水电?交通?边防?警卫?消防?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通行证,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它们很简陋,就像大学宿舍的学生卡,要不是盖了武警站的章,我甚至觉得它是伪造的。相比之下,北京的进京证就太高大上了。
之前在我的想象中,404这个地方多少有点吓人,但是当我接近它之后,它却剥去了神秘的光环——外围有武警的审批,内部有留守人员的把守,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了看我和Asa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感觉那些户外用品很可能有一大半都用不上。
可是,它究竟在哪个方向呢?
我又打开了导航,输入了“北京”,我发现导航在这里只能标记地点,却不提供路线,是个GPS盲区。
恰恰在这时候,一辆三轮车全身抖动着开到我们旁边停下来,司机是个大爷,他穿着一件薄棉袄,腰间系着一根武装带,戴着脏兮兮的口罩。三轮车后面本来是拉货的斗,被他改装了一下,罩了一层塑料布,就成了车厢。大爷粗声大嗓地问:“你们上哪疙瘩啊?”
在这个网约车风行的时代,东北的载客车辆还在遵循着最古老的拉客方式:上前搭话,然后讲价还价……
我四下看了看,街道上好像也没有更好的交通工具了,就说:“我们要去404。”
大爷拍了拍身后的塑料布:“上来。”
我有些惊讶:“您知道?”
大爷说:“我年轻的时候是开大车的,东北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场!”
我抬腿就要上车,Asa却拉了拉我,然后问:“多少钱?”
大爷说:“按时间算,去404得两个钟头,一百五。后面有画片儿,你们可以扫码支付。”
Asa说:“您要是绕路开一天的话,我们还得按包车算钱吗?”
大爷说:“大兄弟,我们这疙瘩没人能算得清公里数!”
这时候塑料布里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要上就上,俩大老爷们,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愣愣地看了看大爷,小声说:“您还带了个……秘书?”
大爷笑了:“这闺女也是去404的,你们正好搭个伴儿。”
我和Asa互相看了看,终于爬进了这辆“计时车”。
车上的女孩穿着短款的酱色皮夹克,黑色皮裤,腰上的肉露出来,白生生的,就像剥了一半的虾。她背着一个桔黄色的背包,看上去就像古代的包袱,款式真的很酷。我们上来之后,她把一只豹纹行李箱拽到了脚前,然后就低头去玩手机了。看上去,她算是个通俗型美女,有点像我的一位前女友(这不是显摆,我的前女友们都挺好看的)。
大爷喊道:“车上有褥子,冷的话就把簸拉盖儿(膝盖)捂上啊。”
褥子被我压在了我的行李箱下面,我挪了挪,Asa想把它抽出来,立刻飘起了很多灰尘,女孩在鼻子前扇了扇,不满地瞪了Asa一眼,Asa朝她抱歉地笑了笑,又松手了。
三轮车开动之后,女孩终于把手机收起来了,我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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