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颇有些忿然,“老太太,您也别介意,奴婢就是方才听四姑娘那话,觉得怄心,什么叫做吃尽了苦头,才得甘来?照她的意思给老太太您熬药便是吃苦头了?”
殷老太太瞥了她一眼,“越性的活回去了,你同她置气做什么?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心里那些打算?”
胡妈妈讪讪道是,“奴婢就是晓得,所以才气,老太太您说,这养恩难不成比生恩还大?她同碧簪说那赵老夫妇待她好,那她回来是做什么?不就是……”
语音戛然而止在下人疾步声里,但见他大喘着气,满面涨红,“老太太,老爷回来了。”
殷老太太登时拔床而起,“不是说道傍晚才回?这么快便到了?”
报喜的活儿,总是轻快的,连声气都随着主子的喜悦而欢腾了几分,“到了!老爷定是念着老太太您,快马加鞭回来的。”
其实哪能,从殿前司出来的,大多都是由殿前司的人送回来的。
不过这话讨人欢心,殷老太太也不计较其中的真理,穿了件藕色的对襟袖襦,便紧赶慢赶地去了前厅。
在后罩房的沈南宝也听到了消息,便调转去了前厅。
一路上下人络绎不绝,人仰马翻似的闹哄哄场景。
原以为便这般不过了,哪晓得到了正厅,一摞人都在那儿待着,就连往日不曾照面的容氏,沈文倬,也都站在各自的位置翘首以盼。
沈南宝挨个行了礼,便寻了个最微末、最不起眼的地方等候。
就这么会儿子的辰光,那沈南伊还要擎着扇掩住半张脸的走过来,上下打量她,“况日未见,四妹妹倒将养得不错,更加水灵了。”
沈南宝笑了笑,轻淡的语气里夹缠微妙的疾风,“多亏大姐姐的照拂。”
殷老太太眼巴巴盼望着沈莳的归来,只觉得姊妹间的这些口角聒噪,当即喝了一声,“外头那打梆子的都挑选着时间吆喝,你们可倒好,作个刺头都无所顾忌,真是惯纵得你们!”
沈南伊便不敢再道了,退到彭氏身边,张着一双秋眸恨恨剜向沈南宝。
沈南宝只作全然看不见,垂着头静候一小厮蹿进来,“老太太,夫人,老爷临门了。”
话音坠地,那刺剌天光下,昏黑的甬道,响起玎玲哐啷的兵戈相撞声,伴着沉沉步伐,威严赫赫地走进来一溜班直,拂得刚刚还静悄悄的一室,旋风呼啸,烛影乱颤,
众人只觉得心惊,缓过神,便见一身着寻常便服,头未戴冠的男子急急走近来,“母亲,让您牵挂了!”
熟悉的声口唤得殷老太太瞬间泪流,她连忙迎了上去,要拦住稽首的沈莳,“你去那么一遭,受累了不少,便免了这些礼数罢。”
“老太太这话说得……沈大人好歹与家父旧识,更何况还是内有冤情,在殿前司怎么着都是会被我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叫受累了?”
蓦地一声,透着初春的清寒,宛如打头的疾风,拍得殷老太太怫然色变,惊愕地抬首,楞楞看向那步履稳健走进来的萧逸宸。
他穿着官服,圆领宽袖,胸前密密匝匝的织金蟒纹,配合着那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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