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前些时候家里老太爷病故,老爷又被贬谪,又被牵连贪墨,算命的说是家里有冤魂作祟。
有姨娘提说或许是死的顾姨娘不甘心女儿不能认祖归宗,府上才出了这么多事。
殷老太太本来是不信的,可翌日她便生了病,咳嗽不止,连床都下不了。
殷老太太也是怕了,便请人将四姑娘送回来。
不过谁晓得四姑娘一回来,就仿佛是来讨债的,不仅口里一直念叨她那个短命的娘是被他们沈府害死的,还对长辈无礼,就是自己也遭四姑娘气了不知多少回。
其实这样还好,众人总不过是觉得她放肆了些,至少什么情绪都表露在脸上。
但今天这样,殷老太太并不觉得她乖顺,只觉得蹊跷。
殷老太太忖了忖,吩咐道:“放在一旁罢,等药凉了再吃。”
沈南宝没动,嘴角弯了弯,“药凉了就没药性了,祖母还是趁热喝才好。”
说着,沈南宝拿着汤匙在药里翻江倒海,吹了几息,递到殷老太太嘴边。
见殷老太太一双眼机警地探向汤面,沈南宝了然一笑,“不烫了,不信孙女喝给祖母看。”
沈南宝说着,尝了一口,“祖母,您看,真的不烫了。”
被一个小丫头瞧出了心思,不免让殷老太太羞窘起来,接过药盏道:“一勺一勺的喝,这苦的过程便漫长了,还是拿给我一口吞了罢。”
那药苦,喝起来刮喉咙,一口下去,冲得心口发闷,整个舌头都酸涩得很。
殷老太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前却出现一双青葱水段的手指,指尖上放着掐丝珐琅的小匣子。
“这是?”
沈南宝将珐琅匣子揭开,露出里面的酸梅,“我想着祖母吃药苦,便带了这个东西来,正好可以缓缓药的涩意。”
殷老太太没有应声。
沈南宝便将匣子搁置在一旁的高几上,笑道:“这都是哄小孩的手段,想来祖母是看不上的。”
那匣子玲珑精致,放在桌面上碰出清脆的响,撞进殷老太太的耳朵里,惹得她沉吟。
片刻后,殷老太太抬起眼,直视沈南宝,“谁教的你这么做?”
沈南宝咂出言外之音,不动声色地笑,“是养孙女长大的祖母教的,从前孙女生病,不肯吃药,养祖母便这么哄的孙女。”
本是词不达意的话,却叫殷老太太沉默起来。
其实沈南宝也是个可怜见的。
自己刚出生,娘亲便因争宠不及,做错了事,被赶出府外,背着罪名死去,长到这么大了,一直养在贱籍身边,都还没见过亲生父母。
殷老太太叹了一声,“拿来罢,正好去去我嘴里的苦味。”
杨梅是糖渍过后的甜,但裹着自带的酸味,吃起来刚刚好,不酸也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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