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今天不是你的安全期——”
“我知道。”苏菲的指尖顺着费迪南紧实的腹肌向下滑去,“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苏菲,等等——”费迪南闷哼一声,抓住苏菲作乱的手,“听我说。我知道我说过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不在乎我们是否有继承人,更何况,”他有些自嘲地说,“现在是共和国了。”
“我想再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让露易丝有兄弟姐妹,也不是为了爵位的继承人。”
烛火投下睫毛的阴影,费迪南看不清苏菲眼中的神色,但她的声音,却在暗夜之中无比清晰而坚定,“我想要和你,再有一个孩子。”
费迪南呼吸一滞。
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泡在威士忌酸酒中,甜蜜又酸楚。
欲望开始翻涌,以至于他不得不咬破了嘴唇,试图用鲜血唤回一丝理智。
“我爱你,苏菲,比你能够想象的更加爱你。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仿佛生活在人间地狱。直到今天我还会做噩梦——”费迪南停顿了片刻,才沙哑地接下去说,“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不能冒失去你的风险。”
“你不会的。”苏菲吻上费迪南的唇。
“我已经问过医生,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细细密密的吻从颌骨滑落到颈项,她听到他陡然急促的喘息。
“我想要看着露易丝长大。我想要和你一起变老。”
我想要和你一起变老。
这句话仿佛咒语,心底最深的渴望奔涌而出——费迪南翻过身,捧起苏菲的脸颊,重重地吻下去。
亲吻如海浪般绵绵不绝,他吻过她柔软的唇,吻过她玲珑的锁骨,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直到他们的生命彼此交融。
苏菲被确定怀孕的时候,费迪南的焦虑甚至压过了再次成为父亲的喜悦。
虽然医生明确表示准妈妈状况良好,无须担心,但年轻的公爵仍然坚持医生必须每日到访,确保苏菲有足够的体力承受妊娠的整个过程。
与露易丝相反,这个小家伙出奇地乖。苏菲本以为会再一次吐到昏天黑地,却意外发现自己依然能够正常地工作和生活。
“……怎么啦?”
苏菲放下蘸水笔,靠在椅子上伸了伸胳膊。一转头便看到费迪南倚在门框上,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费迪南轻轻呼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泛着温存的笑意:“我有个美丽的妻子。”
苏菲偏了偏头,也随之笑起来。
“在忙什么?”费迪南走进房间,在写字台前站定。
“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设计竞标。福克上尉去世后,项目一直被搁置。”苏菲将图板上的平面图指给他看,“延续了福克上尉的意大利风格,以仿照罗马万神殿内部的圆顶大厅为中心,向东西延伸成开放式回廊,作为主要的流通脊柱。”
这个灵感来自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国家美术馆西楼——苏菲最爱的博物馆建筑。考虑到与周围建筑的和谐呼应,她放弃了新古典主义的风格,并选择赤土砖作为立面材料。
“听起来是个杰出的设计。如果我是评审,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费迪南偏心得明目张胆,苏菲不禁莞尔:“可惜按照回避原则,你进不了评审委员会啦。”
“答应我你不会太辛苦。”
苏菲笑眯眯地说着俏皮话:“既然你要无薪服役,我总得给露易丝攒嫁妆呀。”
“我很抱歉,亲爱的……”费迪南低头拥住苏菲。
“我刚刚是开玩笑啦,这是我热爱的事情。嘿,你还好吗?”
苏菲试图挣脱,费迪南却抱得更紧,更紧。
“这样令人无法抵抗的巨大幸福,我害怕不会长久。如果医生错了怎么办?如果——”
“他已经检查了一百万次。我和小家伙都很健康。”苏菲安抚地轻吻费迪南,“现在,或许你愿意让我重新开始工作?”
“我可以坐在这儿看吗?我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你不感到无聊的话。”
“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感到无聊。”费迪南捉住苏菲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考虑到伦敦潮湿阴郁的气候和苏菲的身体状况,费迪南决定等妻子的状况稳定下来,便与她一同前往温暖的西班牙海岛过冬。与此同时,他开始频繁地往返于伦敦和巴黎,安排全家人未来的生活和住所。
离开帕森霍芬之前,苏菲完成了最后一封道别信。
“亲爱的奥特维尔先生:
“请原谅我不能当面与你说再见了。我和我的丈夫即将举家迁往巴黎,我无法确定何时再有机会回到伦敦。
“我要向你表示感谢,为了十三年前给一个小女孩打开的崭新世界的大门,也为了三年前重逢时你所有的体贴与谅解。你或许愿意知道,我参加了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设计竞标——如果有机会继续福克上尉未竟的事业,对我来说将是莫大的荣幸与宽慰。
“很遗憾我无法与伦敦的朋友们一一道别,对于我们共同的朋友,请代我致意。如今我正幸福地等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也希望所有年少时认识的朋友,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菲·夏洛特”
她写下最后的落款,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苏菲双手交叠在胸前,抬头望向窗外——露易丝正迈着欢快的步子,与表姐阿玛丽在城堡花园里追逐嬉戏。
这是结束,也是她渴望的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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