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费迪南冲向她,“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望着妻子苍白的脸,尖瘦的下巴,眼底满是担忧。
苏菲想要回答,但她的胃在呻.吟。真相悬在舌尖,突如其来的恶心让她说不出话来。
“是好消息。”玛格丽特微笑着说。
“好消息?”费迪南重复道。
像是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紧锁的眉瞬间舒展,冻得通红的脸上散发出希望的光芒。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立刻转向她的脸。
“苏菲,”费迪南轻声说,嗓音因敬畏和兴奋而微微颤抖,“我们是不是……”
苏菲点了点头。
费迪南眼中有灿烂的流星划过。
“这是最棒的消息。”慢慢地,他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我们将要成为父母——我不能更开心了。”
他将苏菲拥进怀里,低头轻吻她的长发。
他西装的马夹因为沾染了冰雪微微有些湿润,冰凉的温度令苏菲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费迪南懊恼于自己的粗心:“抱歉,我忘记了——”
话未说完,苏菲却伸手环住他的后背,加深了这个拥抱。
幸福在胸腔中膨胀,几乎要爆发出来。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费迪南想。艰辛的旅途,严酷的天气,甚至对父亲的违背——此时此刻,他怀中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即使给他整个世界,他也不换。
“这是什么?”
回到卧室,苏菲接过费迪南递来的系着红色缎带的信封,疑惑地问。
“圣诞礼物。”
“你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圣诞礼物。这个时候、这种天气下赶回来,一定很辛苦。”
“这很值得。”费迪南说,“打开吧,你会喜欢的。”
“门票——是克拉拉·舒曼的冬春音乐会!” 苏菲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可她分明从未向他提及对克拉拉音乐会的期待——然后,她想起了前些日子由《童年情景》引发的那场争吵。
如果这是他迟来的道歉,她愿意接受。
“谢谢你。”苏菲说,“我很喜欢。”
因为费迪南的归来,在圣诞与新年之间的一周,苏菲陪伴他拜访了伦敦的亲友们——叔叔奥马尔公爵与茹安维尔亲王,堂兄巴黎伯爵与沙特尔公爵;以及费迪南中学时代的老师兼校长,爱丁堡皇家学会院士,莱昂哈德·施密茨博士。
新的一年,就这样在团聚中到来了。
新年第二天用过早餐,苏菲意外地收到了一封电报。
“致阿朗松公爵夫人,将于下午三时许,与父母一同抵达汉普顿宫火车站。马佩尔。”
“我的上帝!真不敢相信爸爸妈妈和马佩尔来了!多么令人愉快的惊喜!”
苏菲读完电报,兴奋地几乎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娜塔莉,去花园里剪一捧粉色的山茶花——不,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安东妮,告诉皮埃尔准备马车!请他多放两个坐垫,我也要去火车站!”
“殿下!”安东妮被苏菲的动作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我会协助皮埃尔安排好马车,但您不能去车站。”
“只有十分钟车程,不会出任何危险的。”苏菲拖长了调子叫安东妮的昵称,“拜托啦,托妮——”
“不行。”安东妮坚定地摇了摇头,“路途虽然短,但火车站人来人往,很容易出问题。难道您能甘心坐在马车里等待?别这样看着我啦,您明明知道我答应过奥马尔公爵夫人,会确保您万无一失。”
“啊,你真无情。托妮,这样下去你会失去我的。”
“没关系,殿下,您永远不会失去我的。”安东妮笑着行了个屈膝礼,转身去找皮埃尔了。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苏菲重新打扮了一番,换上一条深酒红色,带有刺绣的长袖丝绸裙。梳妆完毕,她返回客厅,焦急地踱来踱去,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终于,管家于贝尔走进房间,报告说巴伐利亚的客人们已经到了。
“妈妈!”几乎是在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刚刚走下马车的时候,苏菲就拥住了她。她原本想要竭力忍住泪水,不令家人担心,但努力却是徒劳的——她紧紧环抱着母亲,泣不成声。
“哦,我的小苏菲。”卢多维卡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苏菲依次拥抱了父亲和马佩尔。
“好啦,苏菲,擦擦眼泪,你哭得简直像是被拐卖多年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
马克斯公爵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
“我无法描述自己多么开心,”苏菲抽噎着说,“有你们在这儿,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
“小家伙怎么样?”
苏菲平静下来之后,卢多维卡终于有机会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小家伙”——在帕森霍芬,被叫做“小家伙”的一直是她和马佩尔。如今听到母亲用这个称呼来指代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令苏菲感到新鲜又奇怪。
“它很好,却快要把我折腾得神经衰弱了。我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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