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并不严重……”
马佩尔胳膊上的伤的确不严重。
严重的是受伤之后的感染――破伤风疫苗在1897年才首次出现;这个时候的人们如果在受伤后出现感染,除了祈求上帝之外毫无办法。
马佩尔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低热,肌肉痉挛,甚至呼吸困难――有几次他甚至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然而身为一个维特尔斯巴赫,他终究是被上帝眷顾的:肌肉痉挛的症状奇迹般地逐渐减少以至于消失,他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
只是这一切,苏菲并不清楚。她猜得到中间一定有严重的事情发生,严重到马佩尔甚至无法写几句敷衍的话;然而具体的情况,却没有人告诉她――也永远不会有人告诉她。
推开房间的门,终于见到马佩尔的那一刻,苏菲不由自主地紧紧捂住嘴唇――
她怕自己下一刻会痛哭失声,却不知那个时候早已泪盈于睫。
马佩尔有些消瘦,下巴看上去更尖了,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
他笑了笑,带着一点腼腆,更多的却是坚毅:“茜茜,苏菲,戈克……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家伙!”
苏菲想狠狠地捶上他的肩膀,却因为少年一层层包扎严密的手臂而作罢,“当初是谁跟我说,不会冲在最前面的?!”
“……这只是小意外,苏菲。”
“马佩尔,这次出巡之后匈牙利的局势会很快稳定下来,你不如回家慢慢养伤。”茜茜劝说道。
“我能照顾好自己。”马佩尔依旧在笑,“这里也是你的家,茜茜。”
“……他最终决定留在匈牙利。我没有劝说他和我一起回家,因为我知道,他的决定已经无法更改。”
后面的事情,苏菲写在了信中:“某一部分的我其实是为他感到骄傲的:我最亲爱的弟弟终于成为了他希望自己成为的模样;然而我却仍然忍不住为他担心――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只是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没有战争,也没有别离。”
“……上帝会保佑他的,我也会为他祈祷。”
艾德加的回信伴着漫天飞舞的落叶到达帕森霍芬:“我还记得当初在巴特艾布灵见到你弟弟的样子,个子小小的金发男孩,明明冻得发抖,却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倔强神情;想不到一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苏菲,猜猜我在斯德丁遇见了谁!”
少年的笔触一转,重新开始讲述他在斯德丁的生活:“我敢打赌你肯定猜不到――还记得你跟我说起过的弗里德里希・基利吗?他的家乡就在斯德丁!”
“我遇见的显然不会是基利先生――我知道几十年之后我们会见面的,但我依然自私地希望未来的见面能够晚一点到来。事实上,我遇见了基利先生的妹妹,敏娜・基利夫人――她现在就住在斯德丁!基利夫人一头银发,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腿脚有些不便,但思维却依然敏捷。她保存了不少弗里德里希・基利先生的设计图纸,还有一部分来源于海因里希・根茨先生――你或许听说过他的名字,同样出色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师,也是基利夫人的丈夫,弗里德里希・冯・根茨先生的弟弟。事实上,基利先生的墓就是由海因里希・根茨先生设计修建的。
“我跟基利夫人说起了你――言谈间她似乎对你十分喜欢。苏菲,我多么希望你也可以在这儿,亲眼见见基利夫人!我敢说,那一定棒极了!基利夫人说,圣诞的时候她准备举行一个聚会,并且邀请我参加……”
然而到了冬天,苏菲也没有找到前往斯德丁的机会。但与此同时,她却接到了另一份邀请:
阿玛丽的母亲,萨克森-科堡-哥塔的王妃克莱门汀,邀请她一起前往伦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打酱油姑娘的地雷。
请允许我默默地,求――评――论――
历史上的sophie小公主,死于1857年5月29日,就是sissi和franz这次出巡的途中。关于她的死因,有人说是高烧引起的惊厥,有人说是腹泻脱水,也有人说是斑疹伤寒――目前为止,都没有确切的证据。下面的画像绘制于185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