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路德维希不高兴地蹙眉:“苏菲,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用敬称。”
苏菲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你”是家人和朋友之间的亲密,“您”才是社交场合的安全距离。
“你最近在练什么曲子?”路德维希走到钢琴前,拿起上面簇新的五线谱,念出标题,“罗恩格林。”
“理查德・瓦格纳的最新歌剧。”苏菲从路德维希的指间抽回曲谱,“虽然不得不承认瓦格纳的才华――与空泛华丽的法国和意大利歌剧相比,这种技巧与内容上大气精确的统一确实震撼人心;但出于对作曲家本人的不喜欢,如果不是库拉克博士坚持,我是不会练习他的音乐的。”
“为什么?”
“对赏识帮助自己的师长从不感恩,与困难时资助自己的朋友的妻子外遇――这位作曲家的人品和他的歌剧一样,都突破了我的认知程度。”
“苏菲,你的评价太过严苛,听起来倒像是偏见了。”
“与瓦格纳相比,我显然更信任库拉克博士的人品――忘了说,那位对瓦格纳有着知遇之恩的师长,就是库拉克博士的朋友李斯特先生。”
“可你并没有见过他,不是吗?”仅仅是短暂的一瞥而已,白纸上跳动的音符已经印在了路德维希心里,他轻轻地哼出第一幕前奏曲的调子,“你听,瓦格纳心里有另一个世界!纯洁而庄严的圣域!毫无疑问,他的才华超越了世人――对于这样的天才,人们总是会因为嫉妒而误解和中伤,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够亲眼见见他,能够亲耳听到他的音乐!”
身材修长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钢琴旁,伸手抚上黑白相间的琴键,修长的指节在琴键上投下浅淡的影子。
“苏菲!”
他突然间拉起少女的手,目光中带着深切的向往和隐约的狂热:“等《罗恩格林》在慕尼黑下一次演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哦。”苏菲笑了笑,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路德维希把这样的表现看作是应允,而事实上,苏菲只是说她知道了而已。
送走路德维希,苏菲泡在宽大的浴桶里,咬了一口手中四四方方的布朗尼――那是黑巧克力加上碎核桃烘焙而成的小点心,轻薄绵密,却又不像普通蛋糕那样松软。
她舒服地叹口气,伸手从旁边小桌上摆放的托盘中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每次和路德维希的会面总是特别累――她不喜欢这种时刻紧绷的感觉,却也清楚地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场合注定会越来越多。
“殿下,今天的晚餐是您最喜欢的洋葱汤呢。”
男爵夫人一边帮着苏菲擦洗长发,一边委婉地提醒――甜点毕竟不是正餐。
“乔安娜,你放心,我不会吃不下晚餐的。”苏菲毫不在意地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无法抗拒甜的东西。”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我的小公主……”
男爵夫人有些无奈地微笑。在她看来,苏菲无论长到多么大,永远是那个会抱着她撒娇的“小公主”,“到了别人家作客,您再这样任性可不行。”
“……别人家?”苏菲敏锐地捕捉到男爵夫人话语中的含义。
“公爵夫人吩咐,过几天要去萨克森呢。”
“玛丽姨妈那儿?”苏菲挑了挑眉。
“不,是萨克森-科堡-哥塔,殿下。”
“如果我说很享受这次旅行,那么无疑是在撒谎。”
书桌上的烛光闪烁着驱散浓重的暗夜,窗外早已不是熟悉的施塔恩贝格湖,陌生的景色令苏菲微怔。她停下笔,沾了沾桌上的墨水。
“妈咪解释了很多遍,可惜我至今依旧没有弄清他们家和我们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个家族最显赫的人物,恐怕要数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王子了;与此同时,似乎跟葡萄牙王室和法国王室也有些关系――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全欧洲的贵族都是亲戚,仔细算起来未免太伤脑筋。
“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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