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我们在这儿多留一天,等马佩尔醒过来,我们就回帕森霍芬。”
“公主您愿意回帕森霍芬,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可是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向您报告一个坏消息,”卢卡斯少校顿了顿,“我们现在既没有办法离开,也不能再住下去。殿下,我们的钱已经花光了,而这个房间的费用还没有付。”
“花光了?”苏菲吃了一惊,“乔安娜也没有钱吗?”
“没有,殿下。我们的钱都用来买酒和食物了――而且这次出门,我身上带的钱并不多。”
“啊,这下可麻烦了……或者,我们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东西?”
卢卡斯少校摇了摇头:“我已经问过店主,可他不接受抵押。”
“少校先生,你觉得……”苏菲沉吟片刻,凑近卢卡斯少校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我们偷偷溜走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殿下!”
“我是说,等我们回到帕森霍芬,就派人过来把房费送给店主――作为补偿,送两倍也行。”
“殿下,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卢卡斯少校否决了苏菲的想法,“以马佩尔殿下现在的身体,是经不起旅途颠簸的。”
“那怎么办?”苏菲泄气地说。她觉得这次出门简直就是莫非定律的绝佳体现,所有能变坏的事情都无一例外变得更加糟糕。
“我们总不能闭着眼睛随便抓一个人借钱吧……啊,艾德加!”
苏菲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到艾德加从不远处经过。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离开。
于是当“闭着眼睛”随便抓个人借钱变成了“睁着眼睛”随便抓个人借钱,艾德加也就成了那个被抓到的人。
“唔,我知道这个要求既唐突又失礼,而且还很鲁莽……”苏菲抿了抿唇。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借钱从来都是极难开口的一件事,即使苏菲做了一遍又一遍心理建设,也说不下去了。
“殿――今天,咳,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卢卡斯少校察觉到苏菲的意图,下意识地便出声阻止,当“殿下”几乎脱口而出,他才反应过来,硬生生地弯了舌尖,把“hoheit”转成了“heute”。
被卢卡斯少校这样一打岔,苏菲心中有几分好笑,尴尬反倒消失不少。她横了横心再次开口:“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也知道这绝不应该被视作理所当然,更不应成为再次要求的借口。虽然这听上去很荒唐,可是――”
“苏菲。”这一次,打断她的是艾德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你能不能……嗯,借我点钱?”
“要多少?”艾德加并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直接问了数目。
要多少?这个问题可把苏菲难住了。
作为一个从未单独出过门,而且永远不必为金钱烦恼的公爵小姐,她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没有丝毫概念。就连在慕尼黑吃饭或者是去荣格夫人的服装店挑选衣料,侍者也只是记录在账单上,连拿给大哥路易斯过目都不必――马克斯公爵家的账单,向来是半年一结的。
苏菲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他们最少还要住一晚上,还要加房间,还要吃饭,还需要热水,就连拉车的马匹都要吃草。她抬起头试探道:“……五百古尔登?”记得内奈说过,她新做的一条裙子就是这个价格。
“五百古尔登?!”
“呃……”苏菲沉默了片刻,窘迫地说,“是不是有点多?”
“你确定只是‘有点’?”艾德加失笑,“要知道,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薪水还不到三百古尔登。”
“……那如果在这里住两个晚上的话,需要多少?”苏菲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补充,“你放心,这钱我肯定会还你的!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一定会找人给你送过去的!我发誓!”
艾德加从身上掏出钱袋,数出25个金币递给苏菲:“这些足够了。”
“谢谢……”苏菲接过硬币交给卢卡斯少校,又对艾德加说,“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支笔,把你的地址记下来。”
向酒馆老板借了纸和笔,苏菲转过身正要往外走,却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明明是她熟悉的音色,却混合着惊喜、疲惫和如释重负,还有她从未听过的怒气――
“苏菲,你这是要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