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来人?竟是齐三公子。
但听得齐晏的声儿愈发冷清道:“想必你也未读过小雅天保,冷泉剑法出自此处,口决你记着,是‘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
桑香被他嘲讽,见他这般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无情时见她一眼嫌多余,有情时又肯到橘园来,她亦赌起气来,应道:“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不过是‘天保九如’,难道你瞧不起我,却以为我连这个都背不全么?”
桑香也不知是哪来的福至心灵,齐晏倒被她气得一噎,她这样顶撞的样子倒和阿弱又有几分相像。他适才看她练刀法,先是悲柔,转是冷寒,后是英武,原就是几分阿弱的影子,齐晏不堪追忆,所以惘然停留良久,见她难以为继,才忍不住指点她几句,倒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他气闷之时,猜疑她到底是何人?为何与阿弱这般像?若非他早晓得阿弱全家丧命,世上无亲友,定会以为这桑香是阿弱的孪生姐妹。
可惜不过是空蝉壳子,不外乎东施效颦,齐晏冷了心意,道:
“你不必太过卖力,再练也是如此,这天寒地冻的还是留着命要紧,回屋歇着罢,那下半阙刀舞,明日生辰宴上再卖弄,也不迟。”
齐三公子话里满满奚落,桑香听得不是滋味,想再多辩几句,他却似翩然离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真可恶。
兰若阁,东暖阁,齐晏方才神色冷淡,掀帘而入,就瞧见宁晓蝶立在一幅骷髅戏幻图前,凝视良久,似乎也等候了良久。此图是齐晏昨夜所绘、今早新挂上去的。画里一大骷髅席地而坐,悬丝操纵着一小骷髅,原是市井寻常悬丝木偶的把戏,可鲜少以骷髅作傀儡的;骷髅旁有一副演傀儡戏担子,担上有草席、雨伞等物;耍傀儡戏的不过一个破笠蓑衣、四处奔波的少年,意态苍凉。人生无常,倏忽幻灭,谁操纵命数往来?明日谁又被命数操纵?尤其魏园中人,行于生死界,恍如行尸走肉。
宁晓蝶不知齐三公子绘此图是看透之时、心灰意冷,还是大彻大悟、自警自醒,见着他进来,恭敬道:
“公子身上可好些了?”
齐晏点点头,近前,落了座,道:“你清早过来,有要事?但说无妨。”
宁晓蝶的确有要事,清早查桑香出身的飞鸽传书已递了新消息来,但他却颇斟酌道:
“原先我们仨带这桑香回魏园确实仓促了些,以至于如今看来,似是中了江湖圈套。”
齐三公子原料想桑香出身不纯限于刀舞歌伎,是而不像意料之外,语意还算沉稳道:“说来听听。”
宁晓蝶头一回避重就轻道:“我派人查了那伎馆一个通透,这桑香是新来的,但是由谁送来?怎么当上舞伎?却没人说得清楚,连那老鸨也不见了踪影,再查了一日,连那伎馆也关了门!想来如此蹊跷,看来此事背后主谋,倒是一个很愿意花大笔银子毁痕灭迹的主。”
齐三公子尚且耐着性子听他罗嗦,宁晓蝶接着道:
“本来也是没头绪,所以耽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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