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他对那女子生了留恋?还是桑香对他生了怜悯?直到那齐三公子使出最后一式,冷泉穿石!这一式不正是她无意剑贯楚凤鸣的剑招么?他竟使得比她还好!
但见平湖上被这剑势激起千层浪,滔滔轰鸣,浪打莲花灯,千盏飘碎,一湖的光彩沉、金星灭,满心的长恨,燕不回、画堂灰。
悉数看清的桑香手儿不禁微微颤动,她身下瓦动,轻响,齐三公子何等敏锐之人,按剑抬头来,正望向她的所在。身处暗中的桑香情知被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一个在檐上,一个在檐下,天涯海角,可比这个更幽远?桑香的手握皱了衣摆,默默对峙,良久,才听见齐三公子吩咐童子将剑收回匣中,她亦听见他的步子沿小湖畔石堤渐渐远去。
桑香这才敢抬头看向他,这湖堤近在咫尺的另一旁,是个悬挂“兰若阁”匾的屋子,桑香只觉得隐隐不合,这兰若阁和燕子坞像是围墙推倒,于通园中整饬出小湖白塔。桑香不解自个儿怎么生了这样的错觉?她不曾来过此处,怎晓得原来有没有高墙?
冬日寒风,桑香坐得身上亦冷了,她从燕子坞回转飘荡而下,才过几步,却从那月洞门转出一个人影来,那人正低头看着自个儿手上的扇子,目光先是冷情,仿佛随时可以冷血诛杀谁一般,可他缓缓一抬头来,仿佛光阴百代,重逢逆旅过客,定定望向她时,既是惊诧,更是欢喜――浮生若梦,她终于闯进他的梦里来了。
齐三公子眉眼含笑,那笑意已是美梦中才有的光景,他眼中阿弱白衣似魅,他不禁轻轻道:“你的魂魄,终于肯回来找我了,你不生我气了罢?不怪我那日来得太迟,没来得及救下你。”
他说得伤怀,惹人心痛,桑香不晓得这个阿弱是谁?是她前世么?但她只晓得若被他抓着,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
而齐三公子眼中的阿弱魂魄,被他捉住形迹,竟飞身要逃,他又怎么会让她逃走呢?就算是上穷碧落,就算是下至黄泉!齐三公子的身法竟比鬼魅还要不沾尘烟,几步飘渺,挡在桑香去路前。桑香万不料世上还有人能有这样的轻功,她连看都不曾看清,他就已经展掠来!她懵懵撞进他怀里,他的手已揽上她的细腰来,她不抬头都听得见他轻轻一笑,另一只手玩弄似地抚上她的头发,迟疑道:“做鬼了头发还会长的么?比上回长了好多。”
那种天真语态,完全不像是一个杀人魔王,尤其桑香硬着头皮,抬起头望他,但见他少年颜色,言笑晏晏,何等无辜?竟惹得她心上似缱,不敢忍心挣开他的怀抱。
他抱她抱得紧,自言自语道:“女鬼不会说话的罢?你身上这样冷,崖底下一定很冷罢?别怕,你回来了就好了,我抱着你有没有暖和一点?”
桑香身上哪里是因为做鬼才冷的,明明是坐在那瓦檐上冷风吹的,但她依偎着他,他身上果然很暖,她竟留恋起来,直到他拦腰抱起她,她手亦忍不住挽在他肩上,却只敢敛眉低头。齐三公子唇畔含笑,缓步从燕子坞后廊转入,才几步穿堂,推门而入。
房内无光,他却步步熟悉,半点磕碰也没有,将桑香抱着放到了东暖阁的床上。
齐三公子痴得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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