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的结果,就是林家栋深更半夜被家里座机的尖锐铃音惊醒,光着脚冲到客厅去接:“喂?!”
“家栋,是我……”
“阮棠你吃错药了吧,这都几点了?!我爸妈折腾了一天都累坏了,吵到他们我要你的命你信不信?”
“谁让你和家延手机都关机的。”阮棠已经准备出门,眉头锁得死紧,穿鞋关门的手都有点不稳当:“我跟你说啊,我刚才打了郑予北的手机,他说到一半就断了。我估计他是这时候跑出去买醉了,都是你那个好弟弟,把人家弄得精神崩溃了。”
林家栋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张口欲答,却望见卧室门口逆光而立的林家延,一下子就被自己的话给噎住了。兄弟二人就那么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对视,最终林家栋妥协了,伸手按下了免提键,另一只手把话筒给放了回去。
阮棠可等不及,一连串又说下去:“郑予北小时候生活太阴暗了,这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现在真特别担心他走极端。这种人看着特阳光,其实最受不起刺激了,我原来也是看着家延稳妥才敢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我还以为他们到死也不会吵架呢。”
“……”林家延站在那儿不动,也不出声,林家栋自然不好说什么。
“喂,我说你别老不出声,赶紧给我出来帮忙。我知道郑予北常去的几家酒吧,我们得分头去找找,好歹把人找到了送回家去吧。你别看家延和他现在闹成这样,转眼他又是你弟弟的心头肉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瞒你说,我真是想想都害怕。”
这下连林家栋都听不下去了,一叠声答应他:“好好好,你等着,你报个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跟你会和……嗯,好,好我记住了,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林家栋回过身去,发现林家延居然还是没变过姿势:“你都听见了吧,你家郑予北现在行踪不明了,找不到人了。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我先去跟爸妈打声招呼……”
“你要去就自己去,我不去找他。”
林家栋怔了一下,忽然觉得弟弟这副别扭的样子特别烦人:“我说你有个差不多就可以了啊,本来你跟他住一块儿了就不该夜不归宿,一点小矛盾现在都被你弄成了世界大战了。这会儿人家真伤心了,你又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装铁石心肠真的很有意思么。”
“我不是装铁石心肠。”林家延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不为所动:“他明知道我最看重家人,也该明白今天的事是不可能轻易了结的。”
说话间,以林家栋在部队里培养出的雷厉风行,衣服已经换好了,正拿了钥匙风风火火地往外走:“你想僵着,我也劝不动你,我自己去就是了。爸妈要是问,你就照实回答……我走了。”
门轻轻合上,嗒的一声却重重砸在林家延心头,逼得他不得不做到沙发上去,让柔软的皮质和底下的海绵给他一点微薄的依靠。
郑予北倒真是好本事,短短几个月,连自己嫡亲的孪生哥哥都向着他,口口声声只说是自己的不是。
可只要想一想郑予北在江由那儿待了一整天,原来说好要一起去的婚礼他连露个面都没做到,林家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油烹火烤,一时焦躁一时锐痛,激得他只想大喊大叫,把一切都毁掉。
郑予北,郑予北,我平日是如何待你,你怎敢这样辜负我。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林家延终于还是把脸埋进了自己掌心里,难以控制地剧烈喘息起来。为情所苦,为情所困,他林家延最后还是难以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别再说北北不懂事了,他真的是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怎么在局势已经很危急的时候不要再火上浇油。他的成长过程跟正常人都不一样,别人在学习爱与被爱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颠沛流离,大家都应该对他宽容一点。
至于家延……它已经从胖头鱼变成食人鱼,从食人鱼又变成食人鲨了。
另,我发现欢乐的文果然炸不出长评啊,都没有人表现出感慨万千的样子嘛。话说炸长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下毒手,下狠手,下黑手……请问长评君,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想办法让你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