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集中国内有限之资源与金钱,革故鼎新,三、二十年后方能成就大业,使我华夏立于列强之林。”
庄虎臣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他要说出拥护民主共和才是怪事,就又问道:“那你觉得共和制度有什么不好?”
杨士琦微微摇头道:“歧路多了走失羊,如果各种学说都来鼓吹,那治国以何种学说为准呢?况且,什么事情都要议会来决断,那不是又弄成了久拖不决?况且君子群而不党,党争之祸,史不绝书,洋人的东西不是什么都好!张南皮虽然做事情的本事不济,但他有句话说的对,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目前最适合中国的还是开明之专制!汉唐之时,中国也是专制,天下景仰,唐宗宋祖之圣德。至今百姓还在传诵,那时候也没人说什么不好!”
庄虎臣知道和他也辩论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做声,不过他有一点应该说地是不错,张之洞这些人哪里会真心的拥护共和制?如果下一任选举把他们选掉了,让他们回家读书、种田,他们会愿意?他们这些人都是手握重兵,他们会把军队交出来,组建国家军队?指望这些督抚安心交出权力。当了普通百姓,别做梦了!到时候,他们就是军阀了,这几个人的本事可不是后来的北洋那些丘八可比,文地武的样样都行,谁知道要是他们动起手,会的打成个什么样子。
收了意马心猿,庄虎臣不禁有些惊骇,这些督抚商量的已经是推翻大清朝廷的法统了!这可比慈禧废光绪的事情更严重百倍,废立不过是满清朝廷里面换个皇帝地事情。而他们要做的是把中国施行了两千多年的帝制彻底推翻。他们既然敢这么商量,那就说明他们有绝对地把握做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遗症,也可以说,满清朝廷根本就没放在他们眼睛里。如果李鸿章不是犹豫不决,现在还议什么和啊?恐怕他老人家正在举行总统登基大典呢!李鸿章就任两广总督地时候,各国公使齐来道贺,他要是当总统。估计是盛况空前啊。
杨士琦见他在出神,急地直搓手:“大人,现在不能犹豫了,这个和不要去议了,朝堂变局就在眼前,速速决断吧!”
庄虎臣站在窗前,看这外面开始落叶的法国梧桐,一片片地枯黄洒落在鹅卵石铺就的林荫道上,傍晚的泣血残阳在上面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他淡然道:“天凉好个秋啊。”
“惊鸿书寓”。上海滩最出名的堂子,这里可不是什么看书地地方,而是顶顶高级的青楼,上海道余联沅今天就在这里招待庄虎臣。
房子是中式的两层小楼,而进到内堂,则是一色的西式家具,等庄虎臣到了的时候,余联沅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进到屋里,余联沅赶紧把上首的位置让给庄虎臣,他也不客气。只点了下头,算是表示了谢意。屋里的人不多,余道台就带了一个幕僚,庄虎臣也只带了杨士琦一个人。落座完毕,余联沅就赶紧把老鸨叫了过来。对她道:“去。让小翠喜来伺候庄大人。”
庄虎臣也不假意推辞,反正是逢场作戏地事情。自己又不是道学先生,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不多时,门上挂着的珠帘被轻轻挑开,上面的西洋风铃“叮叮当当”的一阵悦耳的脆响,一个女孩抱着个琵琶低着头走了进来。
余联沅笑着道:“把头抬起来,给大人看看。”
这个女孩缓缓抬起了头,精致的额蛋脸,两弯细眉,眼睛不是很大,新月形状,皮肤白里透着粉红,少女的那种特有水嫩质感,眼神里没有风尘女子那种轻佻与放浪,而是略微带一点羞涩与胆怯,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
余联沅对庄虎臣意味深长的笑道:“大人还满意?这还是个清倌人呢!”
庄虎臣不禁好笑,那天和杨士琦聊的内容不就是清倌人和清官吗?随即打趣他道:“哦,我知道,余大人是清官!”
余联沅没搞懂他话里余音,以为庄虎臣是个雏,不晓得清倌人的意思,只得尴尬一笑道:“大人谬奖了!下官职责所在,自然是要清廉地。”
杨士琦可是听明白了,暗暗好笑。
余联沅转过头道:“小翠喜,给大人卖点力气,好好唱几段,伺候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一直没说过话的女孩点了点头,又福了一福道:“谢各位大人,不晓得大人想听什么?”庄虎臣见她说的是官话,也有点奇怪,在上海的堂子里,居然还有会说官话的,问道:“你是什么地方人?”
女孩低声道:“回大人的话,小女子直隶人。”
庄虎臣点头道:“怪不得是北地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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