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杨。那天杀那个鸟国公的时候,你们怎么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杨士琦不在意的道:“咱们大人是谁?钦差!那是见官大三级,杀谁不行?”
赵驭德不屑道:“你拉倒吧!别拿这些戏文的词和老子打马虎眼,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到现在还含糊着呢!”
杨士琦端着酒杯,慢慢的品味:“这酒起码有四十年陈了,香而不俗。甜而不腻,入口绵,进喉利,真是好东西。今天这醉仙楼的老板是拿出了点好东西啊。”
赵驭德看他那副装蒜的样子,恨不得把一壶酒泼他脸上,但是还是压着火道:“你就快说说,活活急死个人。”
小二从楼下“噔噔”几步就跑了进来,笑着道:“二位爷有口福。这个是我们老板炒了给自己吃的。听说二位爷要吃,就让小地送上来了。”
杨士琦一看到盘子里长满了白毛的臭豆腐。眼睛都直了,忙道:“你去吧,没你的事儿了,要什么,我再招呼你。”
小二脆生生的应道:“好咧。”随即出了门。
杨士琦伸着筷子就朝这盘毛豆腐夹了过去,结果夹了个空,赵驭德早把这盘菜拿了起来,举到窗户边道:“老杨,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就把它倒窗子外头去。”
杨士琦举着筷子苦笑道:“我的老哥哥啊,你真是个急性子,莫倒莫倒,我讲还不行吗?你小心着点,别把汤撒出来了,十多年都没吃到这东西了。”
杨士琦见赵驭德没反应,只好说道:“我地哥啊!你怎么就不懂得大人的心思呢?你看他做事似乎是冲动,可是哪一件是没做成的?他手里就十多万的银子,就把朝廷的粮饷供应弄到了手,去娘子关打仗,多凶险的事情?他不但仗打赢了,还让洋人对他没办法,朝廷也要褒奖,将来议和的时候,说到哪里,这惩办的名单都不会有咱们大人。”
赵驭德点点头,也坐了下来,把那盘毛豆腐也放到桌子上。杨士琦急忙夹起了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品着滋味,陶醉地道:“还是十几年前家乡的味道啊!都十多年没回过泗州了,也不知道老家现在什么样子了。”
赵驭德死死的盯着他道:“你快说,快说,我好象明白了一点儿。”
杨士琦把嘴里的毛豆腐吞了下来,吃地有点急,外面不热了,里面还烫,张着嘴吸了几口凉气,又喝了半杯凉茶,方道:“你就说这次杀辅国公吧,似乎是大人一时动了火气,可是细想想,不是那么简单。大人当了钦差以后,一共就拿俩人开了刀,一个是刚毅的侄子,一个就是这辅国公。都不是一般人吧?换了别个?谁敢动他们?就是奉了太后的电谕,也不能轻易下手吧?况且电谕也只是说便宜行事,可也没说要把载澜砍了啊!”
赵驭德点头称是道:“对啊,就是这里的关节,我想不通啊。”
杨士琦笑道:“这正是大人高明的地方,杀鸡给猴看,杀地次数多了,怕是吓不住猴子吧?要是换过来,杀猴子给鸡看,那恐怕鸡就老实了。刚毅、载澜,这都是挑唆着朝廷和西洋十一国开战地主,又是闹拳闹的最凶地,其实,骨子里是烧的大阿哥的热灶,就等着有一天,大阿哥袭了大统,他们就是拥戴的功臣。可惜,打错了算盘,太后虽然嘴上还没说,但西洋各国都是向着皇上的,老佛爷也没办法废了皇上,立大阿哥。既然皇上废不了,那这些人早晚就没个好儿!还不都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况且端郡王在北京城的时候就闹的不成个样子,带着些个拳匪冲了紫禁城,要杀咱光绪爷,被老佛爷当时就给骂了出去,那个拳民的头儿当时就给砍了。有这样的爹,大阿哥还想即位,怕是做梦!载澜也是个不开眼的,那时候闹的就够劲,现在居然还闹,那不是取死之道?这些人,现在连老佛爷都恨着他们,气他们给太后遭了灾,惹了祸!谁宰了他们,怕是太后她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呢!”
赵驭德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少爷杀人都是挑好了的,专拣那些看着牛气,实际上底子潮的杀?”
杨士琦会心的一笑道:“赵东家,你终于开窍了!你想啊,现在朝廷和洋人议和就是眼眉前的事情,载澜又闹这么一出,大人杀他不是白杀?现在这些闹着重用拳民和洋人开战的人,朝廷的大佬抖落还怕抖落不干净,谁肯粘这个包?大人杀了载澜怕是故意的要和这些装神弄鬼的义和团还有这些拥立大阿哥的人撇清关系!”
赵驭德将信将疑道:“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怕是没有这么深的心机吧?”
杨士琦一撇嘴道:“咱们大人,年纪虽轻,但是心眼比你多十个都不止!”说罢,又夹起一块毛豆腐,放在嘴里细细的嚼,满意的笑道:“一天能吃上这么几块,给个军机大臣都不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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