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拿!如何?”
岑春煊苦着脸道:“下官实在是对钱粮经济一窍不通,还是请大人免了这一宗吧!”突然,他看见长身玉立,一脸意气风发的庄虎臣,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计较:“下官看庄道年轻有为,太后都夸过,李总管保荐,中堂刚才也说庄道是能员,那绝对是错不了的!而且是四品的前程,也不算小了,御前总办委员,朝廷照例是要加恩的,再赏个二品的顶子,和山西各地官员打交道那品秩也是满够了,下官保举庄道为总办!”
庄虎臣被他的突然袭击打的脑子麻木,直楞楞的看着他。
吴永巴不得有人给自己当挡箭牌,这次保举岑春煊也是着实无奈,山西票号异口同声的以北京分号被焚毁又遭了挤兑风潮,损失太大为由,不肯借款。岑春煊的甘肃绿营又天天到他那里聒噪,实在是烦了,就打起了岑春煊带来的五万两银子的主意,反正闹饷的是你甘肃的兵,举荐你个总办,你自己的人马自己对付去,有本事借来银子过关,那是你的造化,我老吴不眼馋,借不来款,你自己荷包里的钱拿出来支应。只是这样,把岑春煊是给得罪苦了,他现在正是圣眷优渥,红的发紫,得罪狠了,也是不妙。现在见岑春煊拿这不知道死活的闷横候补道顶缸,也急忙顺风使帆,接下了他的话头。
吴永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打马蹄袖拱手一礼道:“中堂大人,岑大人说的极是,下官也觉得庄大人是当总办的不二人选,先前举荐岑臬台是下官思虑不周,忘记了岑大人护卫两宫重任在肩,分身不得!下官也举荐庄道台做总办,下官愿鞍前马后襄赞庄道台,惟庄大人马首是瞻!”
“庄道,难得大家异口同声的举荐你,我看你就勉为其难吧!再为朝廷建个新功!”荣禄淡然一笑道。
庄虎臣的脑子里一团糨子,本来是想花钱谋个会办的差使,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总办了?这可是半个钦差的身份啊!老子升官了?
庄虎臣冷静了一下,抱拳拱手:“既然几位大人这么抬举,下官再做作就是不通人情了!谢中堂大人的栽培!”
荣禄见事情有了了局,站起身来,颔首笑道:“好了,就这样了,等我回禀了太后,稍迟就应该有旨意了,庄道圣眷优隆,我看老佛爷那里应该没个不准的,现在不是在北京城,不弄那些票拟什么的虚景儿,陛见我看也免了吧,两宫就在这院子住着,也天天能见得着了,好好办你的差,朝廷不会亏待了你的!”
“中堂大人,下官接了这个差使是可以,但是还有个请求,希望中堂大人和岑大人恩准?”
岑春煊狐疑的看着他,心道:“你既然接了差事,又攀扯我做什么?”
荣禄垂着眼皮看着他道:“讲吧!”
“下官想向岑大人借五百绿营,没有这些个兵,下官说什么也不敢接这个差事!”
“给你!”岑春煊不待荣禄发话,抢先一步答应了,只要自己扔了这烫手的山芋,借几个丘八小意思。
荣禄看着话似乎还没说完的庄虎臣道:“贵道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中堂大人,岑大人,现在做这个粮台,其中的苦楚,下官不说各位大人也都明白,这五百兵丁是向岑大人借的,如果下官使唤不动,还是办不了差使”
荣禄上下打量了半天这个昂着头英气逼人的年轻人,沉吟半晌道:“好!这个你拿着!”说罢,从公案下面拿出一把象牙柄镶金的柯尔特六子转轮手枪:“这把枪是当年美利坚公使送给本官的礼物,陕甘的兵都还认得!老夫再向太后给你求个武职,下面的兵勇有混帐不听令的,你可以军法从事!可是~~~~~~~庄道!你要是办砸了差事,耽误了两宫的行程,或者是行事孟浪,糜烂了地方,你可别说本官无情,纵然本官认得你,朝廷的法度认不得你!本官手里的枪也认不得你!到时候,我可是要杀人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杀伐之气,冷的怕人。
庄虎臣上前接过手枪,抱拳拱手,语气淡然道:“谢中堂大人,如果下官办砸了差事,不劳大人费神,自己拿这把枪了结了自己就算了!”
满屋子人都疑惑得看着这个一脸的云淡风清水波不兴的年轻道台,他到底有什么法宝,这样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