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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容龄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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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荒诞不经的言辞,干犯忌讳地事情。还是有些不妙!”

    庄虎臣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正色道:“我向各位保证,今后绝对不许有因言获罪的事情发生,这一条将来就作为律法最高准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自古没见过让人说话亡国的,只有堵老百姓嘴才会国将不国!”

    “大帅英明啊!”

    “大帅有唐宗宋祖之风,胸怀天下!”

    一群人立刻就拍起了马屁。

    庄虎臣不禁好笑,这些商人和官员有一样的毛病。拍马屁的套话几乎是张口就来,流浪地不用经过大脑,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好了,这话我听的也多了。没什么味道!我还是欣赏洋鬼子的做派,对政府看不顺眼张口就骂,报纸上口诛笔伐。”

    “那还得了?妄议朝政,这不是刁民、乱党的作为吗?”一个西帮掌柜摇着头道。

    庄虎臣哈哈大笑道:“亏你们还是和洋人做了几百年买卖的,洋人的朝廷不就是由百姓选出来的吗?既然捧的起他们,也踩地下他们,将来咱们中国也要这么搞,你们将来也可以参与选举啊,没准你们这些人里还能出个首相、总理大臣!”

    一群人凑趣的哈哈大笑,但是庄虎臣从他们的脸上分明看出来不相信的神情。不相信是正常地。中国数千年来,哪里有百姓选出过政府首脑的?更不可能有官员怕百姓的。直到有一天。官逼民反了,当官的才晓得老百姓的厉害。可那时候,后悔也晚了!自打商鞅变法以后,中国几乎就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成功的改革!既然不肯自上由下的改革,只能等着改朝换代的造反了。

    万世尤行秦制度,自打秦朝以后,国家的形式基本就没发生过变化,简直是一潭死水!不停的重复造反皇帝、**没落、被推翻,新朝建立、再次**没落,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有时候,庄虎臣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日本天皇七百年来一直都是摆设,可就没有哪个幕府将军把天皇制度给废除了呢?要是换了中国,什么万世一系,早就连祖坟都给刨了!

    庄虎臣已经想通了一个问题,虚君宪政和共和体制,实际上没有多大地区别,最多就是国家多个要花钱养地废物罢了,有没有皇帝只是个名义。既然老百姓习惯头上有个皇帝,那就给他们一个皇帝。

    但是**制度则必须结束,只要结束了国内的混乱局面,民主政治必须实行,否则中国这个隔些年就折腾一次地轮回结束不了!自打甲午战争以后,西方对中国更加轻视,连公使都普遍给换了,把驻非洲各国的公使换到了中国,在列强地眼睛里,中国和非洲殖民地国家的黑人,文明超度已经差不多可以画等号了。

    号称五千年的文明之邦,浩如烟海的典籍、文章,可全国的识字率才百分之二,人民无知,官员无耻,老百姓对政治漠不关心,反正谁当皇帝都是一样当差、纳粮,知识与道德的传承都出了莫大的问题,可以说好端端一个中国被满清统治了几百年,硬生生给搞成了一个文化的沙漠!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要完成国家的现代化和政治体制的民主化,真是难啊!

    可正是因为难,才更需要有人肯干!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老天将我送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继续这千百年不变的轮回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论谁当皇帝,中国都一样要衰落,老百姓都一样过着牛马般的生活。那反清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帅,眼下有件要务啊,这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事不成啊!大帅眼看就要进北京了,这国号还没定呢!天下百姓还在用大清的年号,这恐怕不成吧?”乔映霞提醒道。

    庄虎臣微笑道:“这个都是小事。毕竟和俄国人地仗还不算真的打完了,就算打完了,议和也要议个一些时日,这个事情停停再说。”

    乔映霞好心提醒,却碰了个软钉子。也就不说话了。

    “今后就好了,太平盛世,天下一统,铸剑为犁,这天下的纷乱也要结束了!”太古“三多堂”的东家曹鸿彰急忙打圆场。

    “是啊,收天下之兵,铸成九鼎,以示江山一统!”

    庄虎臣淡淡的一笑道:“天下一统是必须的。不过我也没打算收天下之兵!”

    “莫非大帅还要打仗?”曹鸿彰神色有些沮丧了,自打和俄国开战以来,对俄国地贸易就彻底中断了,西帮最大宗的贸易就是对蒙古和俄国。这一打仗,他们损失都不小。再要打下去,那恐怕就要伤了元气了。

    庄虎臣摇头道:“仗是不能再打了,国家的经济已经承受不了!我借了那么多的洋债,现在连上海租界的地都给押给美国人了,说什么也打不起了!”

    “不打仗就好,不打仗就好!”几个人擦着俄国地汗,心情终于平静了些。

    庄虎臣笑着道:“今后要立法,明确百姓手里可以拥有枪支的权力,所以收天下之兵器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是国家不许百姓有枪。那些坏人、盗匪还是有办法弄到枪,而好人则任人宰割!老百姓有了枪。贪官污吏也就多了几分忌惮,怕是作恶的时候。心里也要掂量掂量!”

    几个西帮商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吭声了。8226;分割线轮“里昂”号上,容龄站在甲板上,南海上温暖的风吹的人心情想要飞起来,冬天地南海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舰首劈开蓝色的海水,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海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鱼群游过,海鸥围绕着轮船飞行,不时俯冲下去掠过水面,阳光在海面上洒下点点碎金。

    这些日子像做梦一样,原本心如枯井的日子,却被慈禧的一道密旨给打乱了,裕庚贝勒被升为北洋大臣,接旨立刻从法国回北京。而密旨的第二条则是让长公主容龄下嫁陕甘总督庄虎臣。

    庄虎臣,这个名字一直纠缠着容龄,想忘也忘记不掉,当年慈禧乱点鸳鸯谱,将龄许给了他,可他却毅然给推了,宁可抗旨也不娶,尽管这个事情对妹妹龄是种伤害,可容龄心里毕竟有了些许慰藉,自己的情郎要是成了妹夫,那恐怕她早就崩溃了。

    满心欢喜的回国,却在西贡被人给绑了票,吓了个半死,结果绑匪居然是庄虎臣的手下!现在庄虎臣已经是反了大清了,而自己是旗人,又被封了长公主的,算是慈禧的干女儿,光绪的干妹妹,如果再嫁给了庄虎臣,那旗人们该怎么看待自己?自己一家人不被人用唾沫给淹死吗?

    容龄心思异常地烦乱,一会儿是喜一会儿是忧,喜中带忧虑,算起来还是忧愁多余喜悦。而贝勒裕庚则已经想通了,什么旗人、汉人,庄虎臣当了皇帝,自己就是国丈了!女儿当皇后、贵妃,不比大清地长公主尊贵的多?况且自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女儿和庄虎臣,郎有情妾有意,今后裕家的荣华富贵只会比以前更上层楼!

    生了这样地女儿,比生儿子还强啊!

    贝勒裕庚心里发出感慨!

    “丫头,回去吧,风大啊,不要吹出病来!”裕庚看着女儿,越看越喜欢。

    容龄强笑道:“阿玛,你回房吧,我再在上面呆一会。”

    “海风大啊,伤了身子如何得了?这船是往北走的,以后越走就越冷了,到了旅顺就是冰天雪地了!”裕庚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件外套,披在容龄身上。

    容龄笑了笑,又看着远方的海面发呆。

    裕庚叹口气道:“龄这个丫头,死活不肯跟我回来,非要留在巴黎,哎,都是我把她给惯坏了,学了一身洋人的毛病!”

    “龄还是满乖的,比起我来,她听话许多。”

    裕庚笑道:“你这个丫头啊,当年疯魔的很啊!一个人跑到北京城去,乖乖,那个时候,八国的乱兵都在北京城啊!我和你额娘都吓坏了,生怕你出什么事情,还好,皇天庇佑,你安然无恙,可你额娘却被吓的大病了一场,半个月都没下了床!”

    容龄听他说起这个,有些愧疚,低着头抚弄着衣角道:“都是女儿不懂事,让阿玛、额娘操心了。”

    裕庚一摆手道:“我和你额娘吓了一场不假,可你和龄都封了公主,也算是光耀了门楣了!这次去旅顺,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也想明白了,咱们祖上都是汉人,你嫁给庄虎臣,也没什么把不对!”

    容龄苦笑着道:“阿玛,你觉得满大清,谁把咱们汉军旗人当汉人看过吗?”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儿女的亲事,父母做主!这事你得听我的!”裕庚一本正经的道。

    容龄苦笑着不说话,只是望着大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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