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的中国知识分子和文化人致敬。
希望前辈作家、学者与广大文坛学界的朋友们与读者朋友们,给我以最严格的指正。
跋嵇康的爱情悲剧、嵇康之死与竹林七贤的道路
大概爱情如饮酒,“胜公荣者不可不与饮,不如公荣者亦不可不与饮,是公荣辈者又不可不与饮,故终日共饮而醉。”《世说新语.任诞》此之谓“滥饮”。“滥爱”如“滥饮”,不失为生命的狂欢,然终非“博爱”之境。
作为美男的嵇康,作为伟男的嵇康,他注定要有很多的爱,若非博爱,便是滥爱。他选择了滥爱,他在尊重所有女xing的同时藐视所有女xing,这与宝玉可不大一样。宝玉出走时,尚未成熟,而嵇康是因成熟而夭亡的。他的死纯属自戕,他若欲不死,孰能亡之!仅以对女xing的态度而言,嵇康深知“凡为女人皆可爱”,更深知两xing之间深深的鸿沟:生理的、历史的、社会现实的、思想的。这些鸿沟注定了人类爱情的悲剧,而在嵇康身上达到了最清醒的认识。
在无法“全爱”或曰“爱全”某一人时,博爱与滥爱并无区别。作为自然抗逆理xing的政治、伦理诸法则的人类xing欲与爱情,它时刻准备最大化。
嵇康的爱情悲剧还在于,在他的时代与他的身边没有产生与他相对称的“伟女”。美女自然是有的,但美女加上伟女与“壮女”更让男xing神往。嵇康不得不面对众芳,不得不留连春色。
作为伟男与美男的嵇康在爱情上一片空白。在遇到柔桑公主之前,他似乎已经jinyu;而有了五女之后,他的纵欲则带上了深深的厌倦色彩。
当他的末路已经明朗时,其意便达到了空前高潮,其肉体的狂欢与其灵魂的颤栗成正比,其痛苦与销魂相追随。在死之前,他最后一次犯罪,不是对敌人,而是对情人:他杀害了她们。虽说是为了想最后一次保护她们,实质上仍是恐惧与占有欲使然。他没有这个权利。嵇康最后犯的这场罪与他终身奉行的人道理念彻底背叛:他在最后一刻使用了可耻的暴力软暴力,因此他为其他的暴力者硬暴力所戮是必然的。
但嵇康之死无疑极具男xing之壮美,其阳刚之气浩然无匹。嵇康的这种死揭示了中国文人的阳刚之气,以至使后世一见“文人”一词便想起了“男人”。“文人”是男xing的,阳xing的,他宁可死,也不愿被阉割。
中国的人文精神在嵇康身上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历史告诉我们此类英物绝非虚构,烈士与斗士的神圣之名永远不容玷污。
然而除了嵇康死去外,历史上其余的六贤全都入仕于晋,一个比一个官大,俨然名臣也。这真让人从何说起!六贤的妥协宣告了嵇康的“不识时”,从内部瓦解了中国的人文精神。果然,从那以后,两晋155年内再没有一个像嵇康这样直接对抗暴政的刚烈文士,再没有人像他那样死去,其使命却由诸如说“沙门不敬王者”的慧远,或卷起东南大潮的宗教主兼农民领袖孙恩来这样的人继承。这说明反叛的多元化从那时起在中国社会即已诞生。这无疑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