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震惊不止,手颤抖着接过簇新的斗篷披上,眼眶竟有些发烫。
于他看来,媱嫦的一举一动皆是程聿授意,这便表明,临原郡的动静已经传到了绣止府。
钟保的手上生满了冻疮,系带子时很不利索。他喃喃道:“国有修怀,有何惧哉?”
媱嫦挑了挑眉,没说话。
一连在雪地里走了十日,钟保的双腿都不利索了,媱嫦扶他上马后自己也上去,回头嘱咐了钟保一句“坐稳”,她勒马回身,对那一众举着刀却连上前都不敢的解差道:“尔等且去驿站等圣旨,钟保,绣止府带走了。”
说罢,她也不管那些解差会不会照她说的办,一夹马腹,朝着来时的路飞快前行。
忽然急速前行,钟保不由得“哎呦”了一声,忙不迭的抓紧马鞍。他整个人都缩在了斗篷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不多时,前边百米远便是驿站了。
媱嫦扯了下缰绳,对钟保道:“钟大人,吃顿饭吧?”
她跑了将近四个时辰未歇,饿了。
而且她想着,这回程的路怕是不会太平,不稍作休整,她担心会有意外。
钟保瞧了眼将晚的天色,回道:“时间耽搁不得,姑娘只管走,无需管我,我撑得住。”
媱嫦却已经勒马停在了驿站前。
“我饿了。”
她说罢便下了马,对驿卒说道:“喂马,再煮两碗面,温壶酒。”
驿卒接住缰绳,却盯着钟保身上的囚服,不敢挪步。
媱嫦眯了眯眼睛,指尖捏着绣止府的腰牌,举到狱卒面前:“绣止府公干,莫要误事。”
认各府腰牌是驿卒必会的本事,他仔细一瞧,赶忙躬身行礼:“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大人里边请。”
媱嫦催了句“快些”,便带着钟保进了驿站。
驿站里只有个驿丞,他倒是更有见识些,瞧见媱嫦身上的官服便不多话,只问:“大人可要留宿?”
“不了。”
媱嫦坐到桌边,对钟保道,“坐。”
她眸色淡然,全没把这差事当回事的模样。
钟保却忧心忡忡,他拧眉坐到媱嫦对面,琢磨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姑娘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