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亥时方散,借着程聿的圣眷,媱嫦与他出了南苑的门便上了车,不过几个弹指间便与旁人拉开了距离。
媱嫦饮酒颇多,一手撑着额角,她问程聿:“你还好么?用不用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她今日就没瞧见程聿吃什么,旁人饮酒他喝茶,格格不入却也无人敢言说。
“无事。”程聿仍旧端坐着,他问,“司昭仪与你说了许多话,可有有用的?”
“有。”媱嫦点头,“很多。”
“嗯,”程聿阖眸颔首,“司昭仪重情义,亦可信任。”
媱嫦嘴角上扬:“你知道的倒是多。”
“没有绣止府不知道的。”程聿拢了拢身上斗篷,“你也累了,睡吧,还得二刻方能回府。”
“嗯。”媱嫦眯起眼睛,又嘱咐了一句,“在绣止府内寻间屋子给我住可好?”
“不回宁府?”
“不了。”
“好,”程聿点头,“一早便有掌固给你安置好了房间,你住着便是。”
“嗯。”
媱嫦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程聿听了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眼中带笑。
那笑意却有些冷。
次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须臾间便把整个京安城都染成了白色。
宋秋一早而来,裹着厚实的斗篷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大殿内只有程聿一人,宋秋便问:“公子,媱嫦大人呢?”
“没见她出来,许是仍在后院。”程聿正在写奏折,手边搁着的药碗早已空了。
宋秋在火笼边烤手取暖,闻言道:“那我去寻她,昨日她着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程聿看向她:“她让你查什么?”
宋秋要离去的脚步停住,与他说了昨日的事情,最后道:“我今儿一早去寻了郑家嫂子,她的女红最好,与我说那两处绣花,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程聿放下笔,表情分外严肃:“去把媱嫦叫来。”
“喏。”
宋秋急急应下,忙不迭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