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众人无旨亦不得入翠微宫请安探病。皇后又特指派了新入太医院的王敬诚替换了程太医为凤临医治疫疾。
时光流水飞逝,转眼间已然入了夏,凤临的病情渐渐有些好转,却仍就多有梦魇惊悸之状。
凤临总是在谧静辗转时意识模糊,脑海中走马灯一样轮翻上演那些可怕的过往……
幼年时惨绝人寰的哭喊,宫陷时漫天荒地流淌成河的鲜血,废帝皇嗣被扑杀时装入麻袋反复摔打传出的尖锐叫喊声,以及天寒地冻被幽禁在冷宫残殿里的屈辱。
纷乱交叠的片段之中,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公公请进……罪妾已明圣意,公公不必为难。”
凤临看到母亲已起身走至一间空旷的宫殿门前拉开门,寒光如溅,一位容长脸并不年轻的公公立于殿门口,身后随行有数十人。
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记忆的门口,看着记忆中发生的一切,她看到一个小女孩,那正是幼年时的自己,目光冰冷地站在母亲身后的栖梧殿里,隔着门板只听得母亲悲凉的声音越发的凄惶:“凤临呢?……他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品行败坏之人所出之女?他待如何……”
母尖声厉吼,可眼中却已泪如泉涌,“说,他待如何?”
“即日起,凤临公主不得离开祥曦宫半步,贬为庶民,废后梁氏赐缢杀,娘娘谢恩罢!”
凤临看着幼年时的自己蜷缩在空旷的寝殿中,突然起身,用尽全力推门跑了出去,不顾一切地赤裸着小脚狂奔寻找母亲的身影。
她听到自己脆弱地大声哭喊,看着母亲被缢杀时血泪横流的脸庞,声声不甘的叮嘱。
凤临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中,整个皇宫火光冲天,鲜血流成了河,她静静地站乾元殿暖阁里,隔着明黄纱帐,年迈的男子长身而立,撩开纱缦朝她望来……
她看见那人朝着她招手,“凤临……”声音低哑,目光悲悯:“到父皇这里来……”
凤临缓缓地朝那人走去,只听到他说:“凤临!为父的知道你恨……是为父对不住你们娘俩儿,你可曾知道……知道为父心中的愧疚……”
那人话到一半,便听那低哑的声音中竟加杂着哽咽。
“愧疚?”凤临听到自己尖利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武器划破人心,“父皇为了篡夺皇权,杀死发妻,还地龌龊冠给母亲一个不忠的罪名,父皇为了稳定皇权不惜将亲生女儿囚于荒宫残殿之中,如今父皇又来同凤临讲愧疚么?眼下国已倾,宫已淊,父皇付出了那么多,这皇权天下终究还是得拱手让人。”
“不,你错了,他们逼宫造反,可他们仍就没有得到……”说着,夏宸帝突然伸手紧紧抓着凤临,“你该想到,即使你帮他们谋得了天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他们会屠净所有皇嗣……”
“不,不会的,他们不会杀我的,我姓梁,我是大晏的护国公主……”凤临听到自己疯狂狰狞的嘶吼。
“他们不会?他们若真想保你无虞,为何要将你于晏熙宗留下的血书送出宫闱之事公诸于众?”夏宸帝冷笑嘲讽:“凤临,你是这样的傻,你以为梁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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