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都是第一时间去购买最廉价的车票赶回那个令我灵魂牵挂的故乡。他们也不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因为他们都将近八十岁了。他们毫不忌讳的告诉了我这点。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只是当年他们在某大城市拾荒时抱养的。他们并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只是在一个寒冷的深夜里,由一个女人把我送给了他们,并叮咛把孩子好好养大,我们会感谢你的。但是,有个要求,我这里有笔钱,够你们十年拾荒的收入。离开这个地方,随便到哪里都可以。只是不要再让孩子出现在这个城市。我养父母是善良的山里人,没有那么多心计。看着可怜的我,也就是刚刚出生一个星期的样子。母亲亲我的时候,明显还流泪,孩子,咱们就回家。遗憾的是,这个女人并没有追问我的养父养母是哪里人。在我十岁那年,已经年迈的养父曾经带我去过那个城市。养父问我这里美吗,我只是毫无表情的点头,但是这里的麦当劳还有刚刚我吃的油炸鸡腿更好吃。爸,回家后你给我炸鸡腿好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油炸鸡腿的正式来源及名称是肯德鸡产品。爸爸怎么会可能会做这种食品?清楚的记得,我和养父回家后,他就杀了一只老母鸡,做肯德鸡给我吃,吃的时候直嚷,爸爸骗人,根本不是城里的那种味道。妈妈不高兴了,当时就说,孩子,这可是一只有九岁的老母鸡了,几乎和你的年纪一样大。呵呵。等有空妈带你再去城里吃。妈知道,这叫什么老头鸡,那包装上好象有个老头。这时候我才想起,爸爸在城里给我买肯德鸡的时候没有把包装给我看。
“我们山里人从来就没有家乡的贫穷当成现代悲情去换取社会感动及善人的救济。我们贫穷但并不等于是追求及信念的落后。我们的贫穷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懒惰。在我们那里的土地上,盐碱地是我们主要的土地。这种天然的土壤,是无法通过所谓的土地改良来争取高产粮食的。我们贫穷,但从不掩饰自己的贫穷,我们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会强说自己富有。我父母亲拾荒的时候,经常是捡一只矿泉水的空瓶,装上自己烧的开水,然后就喝上一天。妈妈说,第一次用矿泉水瓶装开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瓶子居然变形,甚至因为扭曲只装下一点点的开水。妈妈研究了一会才发现问题。原来那矿泉水瓶是塑料制品,怪不得稍为热一些的开水就会使它变形或扭曲。这就是说,我们山村的农民并不缺乏思考的能力。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甘愿坚守着如此贫瘠的土地却世世代代也没有打算离开过,是一种文化,是一种热爱乡土的品行。
“在某种程度上,亦可以说是一种文化。我们很反感那些乔装悲情的描绘,在我们山里,到处都有流动的小溪甚至冬天会产生热量,根本没有八年不洗澡之说。我们的贫穷不是因为品行的劣根难除,而是因为我们缺乏优良的土地及便利的交通系统。尤其是后来,我到大城市读书之后才发现这种由交通因素所造成的贫困是多么直接。在这个城市里,那些出生刚满月的小兔子,竟然卖到60元一对。而在我们山里,十多斤重的成年兔,二三拾元就随便你抱走。那些刚满月的小兔子,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对宇宙,对大地,对人间的模式感急好奇心。但是,他们水汪汪的大眼睛却阻止不了任何水滴的侵蚀,只要有一杯水倾倒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生命便就此毁灭。而且它们的抵抗力也特别微弱,有次我好意的给家里的小兔子喂了一朵玫瑰花,下午就乌乎。还有玫瑰,在我们山区是常见的花卉,可是在情人节到来的时候,可卖到二十元一枝。我们自家种植的果树,每当收获季节来临的时候,随便到树上就吃个够。从来没有发生到城里捡垃圾筒烂苹果的事件——也不可能。
我们追求文明的心情是永恒的,是一种初心。因为我们那里的学生除了考取大学不得不离开故土之外,都是每天要来回步行几十公里去上学。我们不是没有钱去住校,而是因为我们要回家。我们没有电话或手机和父母亲保持必要的联系,我们必须回到自己的村子,和父母亲度过一个平安的夜晚。现在的学校,甚至教室里都有直播,他们的父母亲随时随地都可以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否平安。
“山坡上到处都是野玫瑰和月季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区分玫瑰和月季。不知道为什么漫山遍野的玫瑰和月季不仅没有让我欢欣,反而暝暝之中带给我一种淡淡的忧郁。这种忧郁的气质一直隐藏在我内心世界的最深处。因为我仅仅只是一个山里的孩子,只有那些有教养有学问有经济条件的人才有资格去忧郁。当我年纪再大一些的时候,从那些文学作品才知道,忧郁的颜色是蓝色的。我是个穷孩子,不配拥有这种属于高贵而宁静的颜色与气质。可是,气质是天生,是你赶不走也唤不来的东西。气质是天生的,不管你再有钱,气质是无法用金钱购买的物质。
“不知为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