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几分钟,黄军跑了进来:“不好啦……吴所长要跳楼了!”
郑江噌地弹了起来:“跳下去啦?”
黄军拿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没呢, 还在顶楼上……骆镇长叫你赶快上去!”
郑江脑袋里闪现出金凤跳楼摔死后的惨状,脚禁不住发软。他跟着黄军往楼上跑,心里头默念着:小芹啊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跳哇!25万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郑江“噔噔噔”冲上楼顶,一眼看见小芹鲜活地站立在中央,身边还有骆同祥等五六个人簇拥着。他突然感到天摇地晃,可能是上楼跑得太急,大脑有些缺氧。只听得骆镇长嘶哑着嗓子吼道:“郑镇长,你跟人家小吴有啥子过不去的啊?”
小芹陡然拉警笛一般哭诉起来:“呜――呜!拿我们弱女子出气,像啥子男人嘛?你枉自哟,枉自哟!”娇弱的肩膀颤抖着,让人顿生怜爱之心。
镇政府的勤杂工老华头也上楼来了,在一旁摇晃着脑袋说:“唉,自古以来都是男不跟女斗,这又何必嘛!”
老华头的声音不大,但郑江听着格外刺耳,很想冒火却又发作不得。他只望事情快些收场,向小芹道:“刚才我太着急了,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小芹慢慢停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被人搀下了楼。骆同祥随后也下去了。
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一种势单力薄的感觉涌上了郑江心头。他意识到:冒犯了小芹,不仅使他跟骆同祥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而且还牵扯到了小芹背后的靠山――她的县长舅舅龚璞。小不忍带来了大麻烦,郑江很是自责和懊恼。
“他妈的,冲动硬是魔鬼!”他咕哝道。
镇政府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场风波,对前因后果也有不同的猜测和说法。让他们迷惑的是,两位主角咣咣当当敲过开场锣鼓后都没人影了。
郑江请假回城了,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父亲郑济舟,表露了自己的担忧。
郑济舟前些年从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上下来,又做了两届县政协主席。现在没有担任什么职务了,但还是保持着对国际国内大事及全县政治生态变化的强烈关注。每天晚上准时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和县电视台的《清源新闻》,是他多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同时,他还坚持参加老干局组织的各种活动和聚会。
郑济舟半晌不语。儿子工作热情很高,但锋芒太露,陷进了一个关系复杂的乱局,这是很容易吃亏的。自己毕竟已经不在实权位置上,一旦触及到根本性的问题尤其是涉及县上现任主要领导关系网的事情,他的影响力就很有限了。除了告诫儿子谨言慎行、力争宁帆的支持外,更重要的是要为儿子也织起一张牢固的关系网也是最有效的保护网。有人把组织解释为组建团体和编织关系网,这两个环节交错渗透,相辅相成。在现实社会中,后者往往更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郑济舟想到了符乾坤。这人原是他的部下,10多年前在组织部做办公室主任。他笔头不怎么样,却能说会道,勾兑功夫了得。当时,县委、县政府鼓励机关干部下海经商办企业。符乾坤瞅准时机,主动要求去了县政府宾馆当副总经理。说的是下海,实际上他的干部身份和工资关系都在原单位继续保留着。一年后,符乾坤便取代年满退休的原总经理,坐上了政府宾馆一把手的正位。
前几年企业改制风潮中,符乾坤从银行借贷50万,加上其他途径拼凑来的30万元,总共出资80万元,买下了占地近30亩的政府宾馆。其实,撇开宾馆建筑及其他有形无形的资产不说,光是这块口岸优越的地皮含金量就很高,少说也值200万元以上。后来,这些土地和其他资产的总价值更是翻了好几倍。
由于上面的政策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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