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季樱送回多子巷,直至道别,陆星垂都没再提,究竟有什么事要季樱帮忙。
他没说,季樱便愈发笃定,他只是在车夫跟前用这个做由头,于是便也没问,同他告别,进了季家大门,也不慌着回自己的小院儿,径自去了正房院子报到。
这辰光,季老太太午睡才刚刚起身,屋子里倒热闹得很。
大房的季应之坐在桌边,正对着季老太太连说带比划,口沫横飞,胳膊也抡圆了,活像是要打人。
难得的是季渊也在,照旧歪歪扭扭倚在罗汉床边,见季樱回来,不过抬抬下巴就算打了招呼。
季樱生怕被季应之在空中飞舞的胳膊波及,躲着从桌旁经过,先去季老太太跟前问了安,接着便径直在季渊身旁的椅子里坐了,回头问:“四叔今日回来得倒早。”
“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是成天不着家呀。”
季渊懒洋洋地瞟她一眼:“你出去玩够了?”
“哪里是玩,办正事呢。”
季樱随口应,眼见金锭送了茶来,揭开盖瞧了瞧,便抬头冲她粲然一笑:“金锭姐姐给我换一盏白豆蔻煮的水吧。”
金锭含笑应了,不过须臾,果然换了个茶碗来。季樱捧着抿了一口,偏过头去瞧瞧季应之,压低了声音问:“这是在说什么呢?”
“不过是这些日子接手平安汤和富贵池的心得。”
季渊嗤笑一声:“事儿没做两日,忙不迭地就来邀功了。”
说着便抓一把香榧给她:“喏,就当他是个说书的,咱们免费听个乐呵。”
季樱噗嗤一笑,伸手接了,果然就听那季应之眉飞色舞道:“我瞧着,这闲暇时,店里的伙计们竟都在那儿扔骰子赌钱,这怎么得了?咱们铺子里,万万不可有这等烂赌之事,况且客人可是随时都会上门的,瞧见他们这般模样,谁还愿意进来?照我说啊,还得照着洗云管理的方子!因此我便将掌柜的唤了来,狠狠说了他一顿……”
巴拉巴拉,做了一点子事,倒像是救季家于水火一般。
季樱听了一阵,将手里的香榧吃了个干净,拍拍手,扭头对季渊轻声道:“四叔借我点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