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有些看不下去,心疼地给她上了药。
深秋的夜料峭如冬,晚风毫不温柔地吹拂着面颊,刮出生冷的微疼。残败的菊花拥抱着最后的一丝暗香,在凛冽的风中悄然浓烈起来,风势一大,便成片成片地掉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盛世繁华璀璨的花雨。
“感时花溅泪”,心情格外繁重,夏悠然深呼吸一口,运集了气力,毫不顾忌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纵身一跃,随风而起舞。带了一点任性和叛逆的情愫,她只是想好好地发泄一下。衣袖有意地扫过了光*裸的树枝,更是显得寂寥和凝重。空气里只有风在呼啸,浅唱哀歌。在昏暗的火光中,越发的朦胧,恍如一场虚幻的梦境。
“你这是拿谁发泄,人云‘花自飘零水自流’,可怜这里的梧桐落叶。”戏谑清爽的音质如同这魑魅的夜风一般,轻轻敲击着耳膜,灌入了耳府。
夏悠然止步,落于院中的假山之上,挥了挥衣袖,带出大片残损的落叶,洋洋洒洒的纷然零落。而置身于其中的她,美的不若凡尘的女子,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误入了凡尘,只是扑面而来的哀伤也让人一览无余。
“你――你怎么!”因为毫无防备,夏悠然差一点就从假山上坠下,幸好一双有力的手稳住了她的重量。看到一张迫近的脸,夏悠然又脑又羞,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丫头,你该谢谢我,不是吗?看你愁眉苦脸的,谁又惹恼你了?”赫连逸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低醇地嗓音听起来竟带了一点暧昧,让夏悠然本能地想要躲闪。
“我为何要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会失衡?”夏悠然用力地扯开了他固定在自己腰际的手,往一旁退了一步。她拔高了声音,以为这样便能掩饰自己的难过。她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跟着她悲伤。
赫连逸的眉色沉了沉,她这般刁蛮的时候,便是她受了委屈的时候。而她,更不喜欢被人戳穿心思。赫连逸筛去了探究和疼惜,回到她习惯的邪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抽了时间来看你,你就这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狭长的墨眉一挑,故意融入了太多的不怀好意。
“赫连……”夏悠然的心跳微微地有些凌乱。她想要找个轻诉的对象,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别开了眼神,故作仰望星空的姿态。可是满天的繁星,似乎都成了龙腾的影子,横眉冷对着她。双手紧抓着裙边,扭出了两片褶皱,想到擦破的手,夏悠然又错愕地双手交叠在一起,她不想被他发现她的窘境。不想被他发现,她,今日的状态很不好!
“丫头,你懂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师兄的心,亦非难事,只要你愿意牺牲。”赫连逸诱惑地说道。她的那点心思他又怎能不明了。她所有的大事小事,天塌下来,也不过“龙腾”两个字。温润的声音吐在她的耳边,心中泛着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