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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韩映真吗?还是美国间谍?”我故意啰啰嗦嗦地追问。
“两者都一样,他们的额头上都刻着‘奸人’二字,只不过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记住吧,回老家去,最安全,也最方便。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人行万里,乡音不变。美国和日本都不算是你的家,你的家在泉城济南……”对方说。
听筒内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但对方的声音并不慌张,仍然慢条斯理的。与此同时,船上警笛声大作。同样,我的右耳能从船舱里听到警笛声,而左耳则从听筒里听到。
我没来得及提醒唐晚切勿激进,对方刚上船,又敢在此刻打来电话调戏,很可能是有恃无恐,手里握着护体的王牌。
仓促之间,我拿着电话出门,追往唐晚和那服务生离去的方向。
“好了,再见吧。”对方说,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回拨,听到的却是一串英文提示音,大意是“拨号错误,请查证后再拨”。
长廊尽头是一道向上的舷梯,登上去向东望,服务生已经带着唐晚到达了甲板最东头,正沿着另外一道舷梯下去。
我不敢耽搁,马上向前冲,并且大声呼喊唐晚的名字,试图拦阻她向下。
船行极快——这在舱室内是感觉不到的,所以我的喊声立刻被海风卷走,无法传得足够远。
我眼睁睁看着唐晚消失在甲板之下,不禁有些懊恼。
如果我没有发出错误的指令,她就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还想追,甲板西北方的暗影里突然有五六扇窗子同时打开,长枪扳开保险栓的声音整齐划一地传来。
“船长有令,全船的人都不要动。全民皆兵,共同对抗我们的敌人。”有人高声断喝。
一束探照灯光射过来,瞬间将我罩住。我及时后退,藏身于舷梯后面。
东方海天相接之处已经露出鱼肚白,天就要大亮了。这种情况下,对我方稍稍有利。
我从船的另一面迂回前进,到达了唐晚消失的舷梯附近。
很快,我就在走廊转角、栏杆、门口等关键位置发现了口红蹭过的痕迹。那种口红颜色很淡,近乎于无色,正是唐晚经常使用的。
我沿着她留下的记号向前,很快就到达了大船最前端。再向前去,就会绕到船体的另一面了。
“唐晚——”我纵声大叫。
“在这里,在这里。”唐晚的声音从侧面的一扇铁门后面传来。
我拉开大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放映厅,大约有不到二十个座位,右前方悬挂着白色的银幕。
唐晚就站在银幕面前,身边空无一人,不见那服务生的身影。
“我没事。”唐晚向我扬手招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被人挟持到这里来的吗?”我问。
唐晚摇头:“不是,我是……我刚刚离开船舱,那服务生——那不是服务生,而是有人假扮的。他告诉我,有一个关于你的大秘密,那秘密很重要,事关你的前途生死,问我要不要听?我当然关心,就随他过来了。就在刚才,这银幕上放映的一段影像,就是关于双龙夺嫡、立判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