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他能找着,也只有他能打开。
“不会这么邪门吧?”汪士奇喃喃自语,他深呼吸一次,把手伸向键盘,输入了自己的警号。
咔哒一声,文件夹打开了。洋洋洒洒的截图和文档在眼前依次展开。
汪士奇往下滑动着页面,表情复杂。
这里面是新生医院多年来的相关新闻报道,从它的前身新生成长中心开始,横跨十年光阴,大多数都是吹捧办学理念、感恩重获新生的软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和谐音,似乎事关学员的死亡纠纷,还有一起车祸——车祸?汪士奇赶紧打开来扫了一眼,果不其然,正是葛玉梅曾经提过的那场意外。
1992年,葛玉梅及丈夫谢秦带着不满七岁的独生儿子谢离,驾驶车牌为湖A53239的黑色桑塔纳从星沙赶往两百公里外的娘家祝寿,途径晋州莲花镇时突发车祸,与对面车道一辆小货车相撞,葛玉梅家的车被撞落山崖。谢秦当场死亡,葛玉梅全身多处骨折,副驾驶位的谢离被谢秦舍身护住捡回一条命,但是头部受到重创,在医院昏迷不醒。因肇事司机在送医后也不治身亡,无力赔偿,按交通意外匆匆收场。
在那之前,葛玉梅曾经是个温柔漂亮的小护士,丈夫体贴稳定,家庭安宁美满。诞下儿子后谢秦怕她太累,干脆让她辞了工作专心育儿。温室里养得花好稻好的突遭横祸,怪不得她提起来的时候那么歇斯底里。
另一篇报道发表于三年后。谢离的后续治疗费用令生活捉襟见肘,前护士葛玉梅选择孤注一掷,卖掉房子开办了一家托管机构。一开始只是一家小时制的看护中心,方便她边工作边照顾复健期的儿子,后来渐渐转化成全日制寄宿中心,招收的学员也从一开始的自闭症、残疾低智儿逐步扩大到心理疾病、网瘾、忤逆、性癖矫正。在专访里葛玉梅展示了她的心理咨询师证书,不断强调关于“顺”的教育理念:“当今社会很多父母都跑偏了,他们爱孩子,给孩子想要的一切,但我认为人性本恶,这样对根性未成的孩子来说只意味着骄纵和堕落。我们中心教给孩子的是’顺’,孝顺的顺,用顺从换取爱,这样才会养成温和中正的品行。”
汪士奇摇摇头,对葛玉梅的理论不置可否。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安似的,下一则新闻恰好是几年后一起纠纷,还闹上了郑源曾经任职的《法制周报》:星沙市16岁少女岳某因早恋被父母送进中心进行矫正学习,三天后突然过世。验尸结果显示岳某死于高温脱水引发的电解质紊乱,身体有可疑伤痕,但校方坚称孩子是私自翻墙逃校导致身体受伤,后来因为迷路引发了中暑,她的尸体被发现于距离学校5公里的一处土路上。
这起案子没有后续跟进,八成是私下和解再以意外结案了。汪士奇想起谢离的口供,顾天雨和顾天晴都曾有过在新生成长中心挨打、关禁闭、断水断食的经历,再加上顾天晴坚持顾天雨的死不是自杀,结合眼前的这桩陈案忽然变得可疑了起来——
如果意外可以伪造,那自杀当然也可以。
汪士奇感觉胃里像坠了块铁,沉甸甸的想呕。他的视线落在另一篇报道配文的照片上,那是新生成长中心的周年庆典,每年一次,院长葛玉梅与优秀学员都会在一片茂盛的花丛前合影。彼时她已经是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形象,身边拥簇的孩子们统一剃着短发穿着制服,面目模糊,连笑容也整齐划一到好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下方的图片注解提到其子谢离也在其中,汪士奇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实在说不好哪个是他——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量未开,眼神木讷,连男女都分不太出来。
直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一时间却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他继续往下翻找,发现了一封电邮截图,发件人是“启明星艺术学校”,似乎是对郑源某一封邮件的回复。
郑记者你好:
关于你咨询的关于1992-1996年青少年油画组获奖名单一事,现查询结果如下:校方共计颁出一等奖5名,二等奖10名,三等奖20名,优胜奖50名,名单如下:李玉敏,陈琪,谢武原,宋安宁,周伟佳,米乐,徐珍珍,张博文……
查这个干嘛?汪士奇不解。他隐约想起来谢离似乎画过油画,可是翻遍了整个名单,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他的名字。
其他的文档都大同小异,暂时看不出个门道来,他转而试着登录他的QQ,邮箱,一切会留下通讯痕迹的地方,但每一处都是干干净净,所有记录删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剩下。
这下又进死胡同了。汪士奇有点气馁的想:老郑啊,你究竟想揭露些什么,又想隐藏些什么呢?
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喂?汪队,快回来一趟吧。”是徐烨的声音:“咱们的小祖宗有了点新发现。”
***
面对摊开在办公桌上的两份证物,汪士奇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攒紧了。
“起先是因为徐哥安排我去走卷,填证物的时候不得清点么,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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