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既不会增加酒店成本却可以提升客人的入住体验。我觉得杨经理说得对。”
“不过你感觉这当中有什么蹊跷对吗?”
“我……我说不好。我知道的都说了。”
“被害人入住当时怎么说?”
“他一开始不太乐意,想入住大床房,还想要一个折上折,不过经理没有同意。经理解释酒店业绩不佳,现在入住的人有刚性需求,所以不需要再给额外的折扣。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17号晚上10点之后,你有离开过前台嘛?”
“去过两次厕所。”
“多长时间?”
“五分钟吧。”
又是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周卿走出房间不久,杨悦晴便被带了进来。她那标志性的微笑里没有掺杂半点的私人感情。缪义欣生硬地朝她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刑警不知自己应当如何自处。
“17号宋科贤入住的当天,是你接待的?”问话的人是柳川嵘,这次换做缪义欣负责记录。
“是的。”不同于上次配合调查时的短袖着装,今天的杨悦晴穿了一身米色长袖。她的坐姿依然端庄挺拔、岿然不动。
“那你能说明一下为什么把他安排在四周无人的房间吗?”
“因为四楼、五楼、包括三楼走廊东边都是这次参加学术会议的医生,这些人在18号就要退房了。所以我把新入住的客人尽量安排在另一片区域。如此那些隔日腾空的房间就可以用来接待整批的团客。”
“可是306和308两间客房就都住了人。如果把宋科贤安排在304而非302客房,岂不是更好?”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当时也没多想,在西边的客房里随便选了一间。”
杨悦晴的话并没有漏洞,柳川嵘只得暂时放下纠结,继续提问:
“案发当晚22点半到23点,你在哪里?”
“我在前台负责接待,不过因为客人要求去了客房一次。”
“出了什么事情?”
“有位客人抱怨,说是房间里的床板有味道,我就去了一趟。其实我并没有闻到什么怪异的味道,但是本着人性化的服务理念,我们还是给客人换了房间,具体是由小周在电脑上操作的。”
“你是几点离开前台的?”
“我想想,大概22点30左右离开的前台,22点45就回来了。从客人那里出来,我去了趟洗手间。”
“我有一个问题。作为领班经理,处理客人投诉时,不应该是由你指派低级别的服务员去做吗?”
“按理是这样。不过这阵子我们酒店经营不景气,也裁了不少人。如果客人脾气不是很好,或者反映一些由于我们本身过失造成了问题,我会亲自上门致歉,以表诚意。而且这阵子入住的人很少,呆在前台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走走,活动活动。”
“周卿这段时间有离开前台嘛?”
“我在前台的时候,她都在我旁边。我去客房的时候,她应该也在。要不然客人的电话没人接待是要投诉的。”
“那22点45之后,你有离开过前台嘛?”
“后半夜我有几次离开了前台,去旋转门附近走动走动,不过应该都在监控范围之内。”
“嗯。”
“对了,在宋科贤入住后不久,当晚出现一人点名道姓要找‘宋科贤’。”
“是谁?”
“不知道。”
“是这人吗?他叫田仄伦。”
柳川嵘掏出一张相片。看来此人早已进入了警方的调查视野。杨悦晴看着相片点了点头。
“应该是他。”
“他是几点来的,找被害人做什么?”
“22点10分左右,比宋科贤晚来了大约10分钟。他当时自称是宋科贤的朋友,要求我告知宋科贤的房间号。不过因为客人的隐私,我没有告诉他。”
“后来呢?”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那儿。”缪义欣两人顺着经理手指的方向,那里坐落着客房的电梯。
“酒店的电梯不是需要客人刷房卡后才能使用吗?”
“是的,不过他可以‘搭便车’。而且那里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消防通道,如果找到了入口,也可以爬楼梯上楼。”
“知道消防通道的人多嘛?”
“客人一般都是走电梯,我们员工有时为了赶时间才会爬楼。不过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人少,等电梯都很方便,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那你有注意到田仄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有看到,大约将近22点25的样子。对了,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红色的。”杨悦晴的口气似乎是在检举揭发别人。
“多大的袋子?”
“这么大。”经理说着分开双手向两位刑警比划着尺寸。
“他离开时有表现出紧张吗?”
“当时他背对着前台,我没有看见。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再调看一下监控。”
其实在盘问杨悦晴和周卿之前,两位刑警就已经调取了监控录像。酒店工作人员的供述与监控画面并无差异,也与监视宋科贤的警员小王的口述基本一致。遗憾的是,直到现在,除了一楼大堂,客房部的其余摄像头依然是“聋子耳朵摆设。”
对于杨悦晴的问询已经结束了。缪义欣终于换上老友聊天的口吻调侃了一句:
“杨经理,咱们客房部的监控还是没有修好嘛?”
“嗯。因为这次维修牵扯到老旧线路的改造,所以还要协调电力局的时间。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那时如果凶手还敢犯案,定让他原形毕露。呸,瞧我这霉嘴。真希望不要再有类似的悲剧发生了。”
客房部的旋转门外,缪义欣正抽着烟。早在10分钟前,柳川嵘便自行离开了。天边泛起一片火烧云,映着警官微微泛红的脸。他这几日忙于办案,腮帮处又栽上了密密麻麻的胡渣,这看上去有些邋遢。傍晚的风已经不比白天那般燥热了。虽然听得见风声,可云朵似乎还是静止的。四周青松植被,远处炊烟袅袅,或许这就是常被念叨的岁月静好吧。杨悦晴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尽管换了便服,却还是长袖的打扮。只是西裤改成了长裙,整个人便妩媚出了少女的味道。风微微吹乱了前额的刘海,也掀起了长裙的一角。
“嗯?怎么了,大队长?你是要留宿吗?我给你打个折。”杨悦晴笑咪咪地开着玩笑,没有半点提防。
“方便去你家坐坐吗?”刑警的回答直白的有些突兀。
女士撩拨了一下头发,大大方方地问道:“于公还是于私?”
这次换做缪义欣难为情了。尽管儿时的情愫早已经斑驳得辨认不出形状,可此刻的刑警依然没能正视经理的眼睛。
“去看看,把你的嫌疑给排除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走吧,大队长。我还真没坐过警车。”杨悦晴指了指前方的桑塔纳,一脸亢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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