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一时间半会儿间还没能找到出口。
“缪队,缪队。”柳川嵘的声音打断了缪义欣的思考。
“嗯?”
“有思路了吗?”
“棘手啊。监控里倪仙燕分明戴着耳环。可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相关物件。这让凶案看上去像是为了劫财。可如果真是这样,凶手为什么还要对死者分尸呢?分尸本身就是一种宣泄仇恨的行为。”
“我觉得凶手拿走耳环就是布了一个迷阵。要真是见财起意,为什么不把被害人的戒指、项链还有钱包一块儿拿走?”
“我在想,死者的心脏、左手以及一部分脸颈都被人割走了,那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缪队,你觉得靳鸿傧的嫌疑大吗?毕竟入住酒店的客人里,就属他的犯案动机最为明显。”
“他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擅长国际象棋。要真是犯人,那可不好对付。可案子要真是他做的,那他又是如何转移作案工具和部分尸块的呢?大堂监控显示,从案发到现在,他都没有离开酒店。再有,分尸产生了大量的血迹,如果他在倪仙燕所住的336浴室里清洗了身上的血迹,那么浴室里就应该会留有他的毛发。如果他是先回到自己房间的房间才洗澡清洗,那么他的浴室里一定会有血渍残留。可是我们已经对334和336客房进行了侦查,并没有类似的发现。”
“或者凶手不是酒店的房客?他也没有通过正门进入客房部。死者房间里有一个阳台,凶手会不会是顺着阳台外延的栏杆攀爬到3楼后,通过窗户入室作案?”
“可能性不大。一楼的阳台连着一片泥巴地。昨晚雨势不小,如果凶手是从阳台外进入336房间,屋子的地板上会留下污渍。可现场地面干净整洁,所以我推测犯人还是从正门进入。而且这人在进入336房间前已经在酒店里呆了很长时间,至少他的鞋底是干的。酒店每一层之间的落差很大,没有杂技功底,很难飞檐走壁。你别忘了,现在336房间的一张房卡也凭空消失了。”
“所以犯人是捡到或者盗取了被害人的房卡,然后从正门直接进入房间行凶?”
“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毕竟保洁员用的万能房卡一旦过了凌晨零点就不灵了。而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2点一刻。但问题是,犯人为什么要把这张房卡带走呢?”
“因为怕房卡沾染了指纹,或是担心指纹擦不干净?”
“如果房卡里装了定位芯片呢?带走房卡和尸块本身就会增加暴露的可能,这个幕后的黑手不简单。”
“再怎么厉害,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不管怎样,明天你先带人对靳鸿傧的社会背景再做一次彻底调查,一定要越详细越好。能放弃几百万房产的人,值得我们多去了解。再有,凡是在案发后背着大包离开酒店的房客以及工作人员,也都全部排查一遍。”
“你的意思是,酒店员工也有可能犯案?”
“干我们这行的得用证据说话,小心点总没错。你别忘了,杂物间丢了一把斧头。虽说那里没锁,每个人都能接触到,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杂物间里会有斧头。”
“有道理。那些尸块虽然不重,但再加上一把小斧头,体积却不小,怎么着也得用个小书包才能带出去。”
“一般女士用的挎包都比较小,如果有哪位女性出门时是背着双肩包,或者拎着帆布袋,那就必须引起我们的注意。”
“好嘞,缪队。还是你行哎。那你明天打算去哪里调查?”
“我去会一会那个姓宋的房地产经纪商。”
“宋科贤?”
“没错。”
“对了,酒店里的杨经理,你们原来认识啊?”柳川嵘话锋一转,话题便从公事绕到了私事上。
“嗯,我们念了同一个初中,她5班,我6班,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学霸。”
“记得这么清楚。我说缪队,你该不会是上学时候对人家有意思吧?”
“臭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好好开你的车。”
缪义欣说着抄起左手拍了一下小柳的脑袋。柳川嵘只顾着窃笑,可他并不知道,当年缪义欣每节课后都会去一趟厕所,只为了朝隔壁班的那个女孩看上一眼。有一次他的张望碰巧被她抓了个现行。她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他老老实实地交代——因为她好看。她随即挑逗了一句:
“大队长,你是打算追我吗?”
那是个没有微信、QQ的年代。那个年代的人很少张牙舞爪地袒露自己的情愫。更多的时候,朴素的感情都被静悄悄地守护着,直到遗憾来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