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娘娘,奴婢可是听说,大皇子极是喜欢无欢呢!先前不是有三皇子,还为无欢说过话么?别看无欢的样子不讨喜,还真得那些皇子们的眼缘呢!”
郁欢心下登时一紧,看向姚皇后。见姚皇后微不可见地敛了笑意,又笑着道:“无欢,还记得本宫和你说过的话么?”
“奴婢自是记得,独立湖海,横而不流;闭心自慎,终不失过。”郁欢乖巧答道。
“你可解其意?”姚皇后挑眉一问,却不待郁欢回答,道,“本宫昔年曾有一小婢,很是伶俐。颇得父皇喜爱。本宫也有意将之许配给一宫中侍卫统领作正妻,可她偏偏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仗着自己年轻美貌,成天在皇兄面前摆首弄姿,不想最后被父皇发现其狐媚之心,罚作营伎,没几日便死于非命。无欢,你可解其意?”
郁欢有些惴惴不安,隐约明白定是因碧桃那句大皇子喜欢自己的话。姚皇后不悦,却无法作答,只得跪倒在地,低低称是。
碧桃却笑得开怀:“无欢。娘娘说你,是眼里还有你。那小婢我可是见过的,便如你这般伶牙利齿。娘娘的意思,便是要你安份些,不要想着得到那些从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便是一时得到了,也会失去。”碧桃仿佛很为自己的口才兴奋,转首看向姚皇后,道,“娘娘,奴婢说得对不对?”
姚皇后却不看她,眸光落在郁欢身上,轻轻启唇:“起来罢!莫要以为本宫为难你,在这样的地方,一朝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本宫也是为你好。”
碧桃又笑着接上话道:“娘娘说得对,不过娘娘也不要担心,无欢这样的陋容,那些皇子们怕是瞧不上的,这也是提个醒罢了。”
郁欢只能谢过姚皇后和碧桃,不能言语,否则,再要落下不识好歹的名头,碧桃又该小题大做。
“本宫见无欢在御方上写的字还不错,便去西暖堂替本宫抄几卷经,过几日,陛下要在紫极殿与博士们论经的。”姚皇后转了话题,吩咐碧桃领郁欢去侧室,并嘱她叫一个梳头的宫婢来,教会郁欢梳髻。不然,遭人耻笑,便是皇后这里,脸上也无光。
郁欢领命而去,进了西暖堂的书阁,才知姚皇后也爱看书,一间书阁,竟有大半的汉人书册,颇为显观。
正要抄写时,却见一册卷轴下,压着一本《抱朴子》。郁欢一时好奇,便拿起来,翻了翻。没想到,从书里掉下一片木箔,极薄,竟是比之纸笺也差不到哪里去。尤其,上面的几行字,把郁欢的目光牢牢定住:
“伤曾经,忆过往,难入睡。
怎道红豆,只为相思,
偏作友归。”
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语。郁欢想了想,突然便想起,青泥岭中,竹楼的书橱最上层,有一本《庄子》,内夹有一张素纸,上面也写着同样的字句,只不过,前面多了几行:
“雁飞雀往忽远声,
望月如闻水。
柔水行行至尔,
捎作片片纸蕊。
伤曾经,忆过往,难入睡。
怎道红豆,只为相思,
偏作友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