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要的人物,主子却让他露面给满家少夫人治伤。
虽然他们兰陵萧氏的家风素来以宽和仁厚见世,但也不必做到这样的牺牲吧。
萧护摸了摸鼻子,自己主子最近的言行举止,他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那郎中算是萧俭的一张底牌,究竟他为何这么轻易的就让他露了面。
对此,萧俭,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也许是一时冲动。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王缨宁的伤。
但那血淋淋的样子,似乎就在他眼前。
让他心里,很难不起涟漪。
至于那郎中,他自信这事儿做的隐秘,外头又有萧护相接应,旁人不会发现。
若是发现了。
灭口就是。
萧俭是兰陵萧氏后人,论起宽厚雅正,是他;但若论起心狠手辣手起刀落,他也不遑多让。
这么看来,他竟然与那王缨宁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不知道为何这种认知,在萧俭的心中一闪而过。
萧俭暗暗的叹了口气,起身去到院子里头,他这院子里头光秃秃的,没有屏风花墙陈设,甚至没有花鸟鱼虫。
萧俭对着院墙发呆。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他知道隔壁的那个院子里头,如今却是小花小草环绕着,有时候还能闻到酿酒的香气。
萧护在王缨宁院子门口当值,从每日的申时到夜里亥时。
入夜,萧俭才从院子里回去屋子里歇息。
却听到另一边的小书房里,又起了动静。
是女子轻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萧俭微微皱眉,暗暗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坐起身来。
且说王缨宁得了满规之送来的当朝律法书,也不顾脖子上的伤,赶紧翻开看了起来。
直到夜里,红药知道她的性情,一旦沉浸到书本里头,旁人也劝不住,于是便掌了灯来。
“少夫人,看一会就歇息吧。”青梅小声提醒着。
王缨宁不语,低头看书。
好半晌,她抬起头来。
“青梅,去取些酒来。”
王缨宁眼眸晶晶亮,脖颈上的疼痛在此时一阵一阵的袭来。
她却浑然不觉。
青梅有些哑然,红药也欲言又止。
“去吧,酒能止疼,我这样也睡不着,况且,我今天有些高兴……”
高兴……两个丫鬟齐齐的叹了口气。
受了欺负,又流了那么多血,少夫人还说高兴。
“少夫人您等着,奴婢去给你拿!”
青梅觉得少夫人虽然在外人面前冷淡如冰仿佛坚强不可摧,但是有时候又那样令人心疼。
“前些日子奴婢用金华酒浸了一些吕夫人送来的金橘和蜂蜜,这时候正好喝。这金橘泡的酒,吃起来不仅甜丝丝的,还能消解心中郁气。”
王缨宁听她这样说,不禁莞尔。
“若这金橘泡的酒真能消解郁气,我倒是想长醉不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