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按了按眉头,最近累的骨头快散架。
花容打发走绯玉晗,歪在温热的浴桶中打盹儿,刚把自己刷洗干净,手朝后一伸,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套了半晌才觉得哪里不对,她低头一看,一身艳丽的红,这么张扬的衣服,瞧一眼就知晓是谁的病王毒妃。二话不说,一脚踹向一旁的小杌子,借力而起,飞速朝另外一个方向逃窜!
“娘子,你穿着为夫的衣服逃跑,让为夫光着身子出去么?”绯玉晗一手扔开直击面门而来的小杌子,人已经一堵墙似的挡在花容面前。
花容眼观鼻鼻观心,对站在自己面前不穿衣服的不要脸的大蛇恨恨道:“我去拿我的衣服!”
转身就跑!
绯玉晗低低魅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娇妻恼怒。好心提醒道:“娘子,宝宝睡着了,为夫怕他们半夜醒来嗅不到他们娘亲的味道醒了,万一着凉了也不好,所以娘子只好奉献两件身外衣物……”
花容脸一僵。瞅准旁里半开的门,身影一闪,就往那里蹿!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哎呀!”绯玉晗发嗲的声音听得花容头皮发麻,一头撞上绯玉晗坚硬的胸膛,把她鼻子差点撞歪了,花容痛苦的揉鼻子,痛得她眼泪在眼眶打转。
“绯、玉、晗!”
“娘子,哪里痛?子玉吹吹就好了”那一张颠倒众生的傻脸凑到花容面前,竟然是傻子的模样,花容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明知是有人故意的,但那副可怜兮兮的痴愣模样,她下不了狠手。
“你你你……”
“娘子答应我要陪子玉种宝宝哦”无辜又纯净的瞅着她,怎么都觉得他好像很无辜很纯洁。花容认命的呜呼哀哉。
绯玉晗兴高采烈地卖力种宝宝,耕耘地煞是热切,有使不完的热情,花容被搓揉的散架,又是呜咽又是告饶地泣到嗓音沙哑,待某大虫终于意犹未尽地懒洋洋地卷起尾巴,餍足地眨巴着墨蓝的眸子,怀里娇媚小娘子早已没有知觉。
绯玉晗小心地轻抚花容颊边的青丝,露出明润娇媚的容颜,娇妻双颊此刻透着淡粉妖娆的媚意,绯玉晗爱极此刻她因自己而露出的娇媚,俯首轻轻吻她细致的眉眼。
花容醒来时,天已大亮,绯玉晗一只手臂被花容当做了枕头,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支在她身侧,凤眸温柔如水,定定地看着她长睫轻颤,迷蒙的眸子睁开。
“醒了么?腰还酸么?”绯玉晗殷红的唇轻点她的额头,嗓音柔和。花容揉了揉后腰,哼哼两声。“不酸!”
“那我们继……”
“很疼很酸!”花容瞪大眸子,眉头拧成一团,飞速撑开两臂兔子似的飞速往后蹿,冷不防拉动腰肢,腰酸好似被驴踢了一蹄子,她顿时低呼哀叫一声,重新龟趴回去。
绯玉晗揽起她的腰肢,心疼的揉了揉,花容怕痒,左闪右躲他的毒手。
“别闹”绯玉晗摆正她的身子。“我看看”
花容俏脸一红,蹿逃地更厉害了。
绯玉晗低笑,眸眼温软,撑在榻上,好笑地看着她套衣服。花容瞧着他促狭的笑容,狠瞪了他一眼。
她刚穿好衣服,外面便传来叩门声。“客官,外面有人有请”
“稍后便到”
花容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绯玉晗一眼,绯玉晗凤眸半眯,危险地瞅着花容。
昨日之事,他尚未询问夭夭为何要为那几个老不死的求情,他差点失手伤了她。他们回到此处已是变相告诉那几人落脚地点,如今一大早就来人了异界之九阳真经。
南冥圆顶宫殿群色彩华美绚丽,壁画雕刻精美精致,栩栩如生。
两个孩子被苏旃檀派人来接去见老国夫人,花容见他们高兴并未拦阻,因为她已经知道那位老国夫人竟是当年的小伊蓝!那个最喜缠着她学医的淘气孩子。
花容担心子玉与这几人见面发生冲突,便单独去见几人。不仅是刚刚知晓真相的苏旃檀惊得化作冰雕,就是花容看着眼前的几位白发苍苍老人,也一时无言。
只有在此刻,她才感觉到时间匆匆,不知不觉,原来已过去多年。
“容姐姐还是当年的模样”老国夫人哽咽难言,旁边三位年迈的祭司有些无措,好像回到当年,看到如今依旧的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三十年前,寨子里老一辈都相继去世,五年前红玛、琳依姐也去世了,一年前滕槐也熬不住了,如今只剩我们几人,当年诛妖台之后,雨水下了数月,凉花河泛滥淹没了寨子,我们搬至西苗,却不料水灾之后瘟疫横行,我和摩卡、小宓以及伊蓝便在长老处帮忙……”
“……几年后长老祭司离世,我们几人接任,一路过来,走到今日,原本以为再无法见到容姐姐”
琳宓,也就是当初的小宓,如今的二祭司,她捂着花容的手,满是皱纹的面上一片哀戚。“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八十七年了……八十七年了……当年寨子里老人都病死了,她们一直说要是你还活着,你还在,就一定有办法”
当年奇华丛林好似发疯般一连下了两月暴雨,豆大的雨水漫灌,凉花河淹没了整片大丛林,南冥地势不算低,却也被淹没成汪洋,整座寨子被洪水夷平,之后蚊虫滋生,瘟疫夺走了大半人命,也是在那一次,伊蓝、还有她的亲人都染病去世。
她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却无能为力,她至今无法忘记母亲在临死前,干枯的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嘶声凄厉: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老人临死前浑浊悔恨的眼泪,一句句念着要是容姑娘在就好了……要是容姑娘在就好了……
容姑娘在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用死了,也许上天就是痛恨南冥的绝情无义、恩将仇报,容姑娘死后,南冥寨子再也不复存在。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死死支撑,一直相信她没死,总有一天会回来,他们等啊等,等了八十七年,如今他们也老了,再也等不了了。
花容走出宫殿时,眸色茫然。
她从来都不知为何南冥寨民为何如此害怕子玉,为何如此憎恶子玉,如今才知一切的源头。
当年,子玉被擒,却是因南冥寨民暗中告密,她当初重伤被带至天道门之时,他们利用她对流金彩尾的牵引找到子玉,后来才有诛妖台的那一幕。
诛妖台之中她奋然跳入炼狱之火亦被烧至灰飞烟灭,而间接地将南冥村寨推向了深渊。因他最后一刻要拖着她下地狱,似乎南冥之人将一切罪责归至绯玉晗身上。
之后的瘟疫或许来得太过突然,南冥几乎遭受灭顶之灾,也许人总是在遇到相同的困境时,才能明白过来自己丧失了什么。她从未想到这一切好似一个怪圈,一切绕到最后却是绕到他们自己身上。
时光匆匆,带走了一切尘埃,留下的只有当初的回忆。也许她也是一个没有心的,听到的永远比不得自己亲身经历的深刻。
她只记得南冥寨民的热情,他们毫不保留的信任与热忱,当一切过去,大浪淘沙,留下的只是闪闪发亮的金沙。她会永远记得这片土地留给自己的真诚。
滕罗站在香樟树下,阳光在他黑色的长袍上投射点点莹白光斑,花容一袭白衣耀眼的不真实,长发柔和,眸光恬淡平静,风吹过,扬起薄薄沙土异界艳修。
她记起当初那个胆怯的少年,他半夜偷偷躲在凉花河畔,仇恨地吞吃生蛇,她记得他半夜缩在墙角不敢进屋,她记得他被虐待的从未穿过一件干净完好的衣服,从未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的吃一顿饭,总是畏首畏脚地站在人群的角落看着别人笑闹欢呼。
她还记得他认真的学握筷子时的笨拙,学医时的认真执着,穿上新衣新鞋时局促羞涩又欣喜,他比南冥任何一个孩子都用功,也更自卑。
如今,他可以支撑整个南冥,再也不是当年的不敢见人的半妖孩子,他比任何人都优秀,都有毅力!
滕罗看着花容径直离开,他没有上前,只是看着她离开。
他知道,八十七年前他就知道,她对他寄予厚望,她从来只将他当作孩子,他出生后没人愿意理会一个半妖孩子,他不愿说话,不会说话,一直到遇到她。
他只记得她的名字。容。
那是他第一次喊出的字。
以后,他大约再也不会有机会唤她了……
南冥的篝火晚会盛大而隆重,国民庆祝花神的重生,年轻人围在一起跳舞高歌,通红热闹的火堆噼啪作响。
叮叮当当,南冥姑娘身上铃铛脆亮悦耳,夜晚的奇华丛林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快来哟!”
“来!来来来!”
男女老少没有丝毫芥蒂地高声歌唱,推杯换盏,酒香弥散。
年轻活泼的少年少女手拉着手在冲天篝火中围成圈跳舞,脚环手环叮铛作响,在场中央最大的篝火堆中围着三四层跳舞的寨民,火红的火焰映照下,一张张笑脸欢乐高兴。
有人在一旁击鼓唱和,老人口中古老的歌谣一代代传唱,在夜空中弥漫飘荡。
火堆中央,花容在一群热情的民众簇拥下,正要上去跳一曲。绯玉晗远远坐在圈子外,曲腿坐在草丛中,手中拿着古铜色雕刻繁复花纹的酒壶仰头肆意灌酒,魅然迷离的眸子流光溢彩,殷红的薄唇勾勒一抹邪肆的笑意,炽热的眼神胶着在场中清润明朗的少年身上。
花容一身西苗服饰的明紫短褂,斜挎精致的格子口袋,颈上挂着同色的长缎,笑容爽朗而明媚,正是一阳光少年的打扮。
已有不少热情的少女频频邀请他共舞,发上不知被哪位少女乘机插上一枝白玉兰般清丽的花朵。
此刻他又再度被推出去,少年笑容如春日里的阳光,温煦柔和,即使很多人并不认识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
或许谁也不曾在此刻想到,他们神坛之上,也曾出现过这么一张明媚的明紫衣裳少年。
“少年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加油哟!”
“哈哈!”
明晃晃的篝火下,老女老少笑语盈盈,欢声呼喝。
花容站起身,右手覆胸,弯腰朝一圈男女老少行礼,莹白的牙齿一咧,嗓音朗朗脆亮:“献丑了!献丑了!”
“哈哈!快跳快跳!”
“跳不好要罚酒给姑娘亲亲嘴战气凌霄最新章节!”
“哈哈哈!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起哄的人一多,纷纷笑闹,旁里长辈老人也忍不住摇头好笑。
花容眉目流转,转到一位红衣裳的少女身边,礼貌一拱手,嘻笑道:“美丽的姑娘,手中缎子可否与小子一借?”
小姑娘脸上一红,一甩手就扔到花容手心。“没跳好,本姑娘可不客气!”
花容连连道是,惹来一群人更是笑得打跌。
云缎一甩,花容朗朗一笑,迅速旋身跃起!
游龙戏云间,清风逐月明。转眸阆月出岫,如风动竹林叶间。
古老的歌谣遥相呼应,风流婉转,宛若粼粼凉花波光,潋滟丰秀。
明月皎洁,银辉如水泻。
篝火中央明紫的秀长身影宛若熟识,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怔然出神,老人们忘记谈笑,美丽的姑娘无法收回眼光,点鼓的人们忘却击鼓,怔怔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有篝火噼啪声。
流金彩尾好似受到召唤,翩然摆动美丽的双翅,流光璀璨,绕着场中明紫西苗服饰的少年翩翩起舞,莹亮流光魅绝众生,夜色明媚氤氲,不似尘世。淡淡的光华流转,骨秀妍姿,恍若神仙中人。丛林中“吱哟”稚嫩的声音隐隐传来,老人们机械地扭头,无法掩饰眸底的震撼激动。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一个个圆头圆脑的小精灵蹦蹦跳跳地加入篝火的队伍,不及小腿高度的小矮个儿,顶着红艳艳圆嘟嘟的大蘑菇帽子,迈动小短腿吱哟围着篝火转圈拍手欢呼。
明紫的身影缓缓停下脚步,一只小小的圆圆的红帽子牵着她的裤脚,仰着明媚的小脸吱哟,少年蹲下身去抱小精灵,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跳入他的怀抱蹭蹭。
人群蓦然倒吸一口凉气,有皮鼓落地的声响,呼之欲出地答案近在眼前,他们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熟悉的场景,如此熟悉的面庞,不知为何,他们在这一刻竟不知所措。
红帽子欢声高唱,恍若此处无人。即使传说中曾有红帽子在大型篝火会中出现,但他们从未有幸见过。红帽子从不亲近陌生人……
他们亲近之人仅仅是场中唯一的那明紫短褂的明朗少年,他们记得她的传说,流传在南冥西蜀广袤的丛林之中。
绯玉晗妖颜绝魅,烈性的酒水下肚,面上如同染一层艳丽的胭脂,原本的西苗服饰此刻悄然化作妖娆流水红衣,赤红的长发狷狂披散,红唇妖异,鲜艳欲滴,热切地看着场中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少年。
在旁侧的篝火堆坐着的九位长老缓缓起身,老国夫人淡笑不语,人群中低呼阵阵传来,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众人围着中央的少年起舞,欢乐的气氛感染了红帽子,小小的精灵欢快地跳到人们的肩头,凑近粉嫩的小嘴亲南冥众人的脸。
乐声乍起,九位长老亲手敲动古老的歌谣乐曲。
“容姑娘!”
“容姑娘再跳一次吧!”
“再跳一次!”
“再跳一次!”
“吱哟哟——”
欢呼声与红帽子欢快的声音夹杂,花容踮足而笑,火焰中,她明媚的容颜如烈火般艳丽,莹润的五官灿然绽放风华少将要出嫁。明紫的短褂下包裹跳动的灵魂。
绯玉晗举杯,红衣潋滟,高声笑道:“不跳罚酒一杯!”
他的声音邪肆风流,爽利中透着熟稔,凤眸灼灼,比那火焰更加璀璨,人们似乎这一刻才发现他,骤然惊呼他绝世的妖魅玉颜,然而目光触及他不同寻常的如火长发,骤然瞳孔凝聚。
他似乎毫不在意,目光依旧含笑定格在中央阆月般的少年面上。
九位祭司没有丝毫惊奇,甚至老国夫人也没有抬眼,一身黑色长袍的大祭司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至绯玉晗面前,竟是席地而坐。人群愕然不已。
苏旃檀站起身,拿起斟满酒水的杯盏递到花容面前,清澈的笑容在火焰光芒中好似当年。
“请!”
花容接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好!”
人们的注意力没有在绯玉晗面前停留,他们转身看着眼前如火焰般充满生命力的舞蹈,无论男女老幼皆一齐陪她跳动。
夜色深邃,绝世的风华在西苗姑娘们的裙摆上绽放如花,金色的彩尾点缀迷魅热闹的夜色。酒酣耳热之际,鼓乐齐鸣,欢声雷动,绯玉晗缓步走入层层欢乐的人群,红衣妖魅慵懒,朝花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
红帽子跳起,抱住少年纤白细致的颈项,人群舞步不停,鼓声依旧,他们看到眼前小小的少年在握住绯玉晗伸过来的手那一刻,悄然忘记要给她欢乐的篝火夜晚。
人们看着她白衣翩然,再不是仅仅是雕像上的冰冷容颜,她真实地站在他们面前,所有的精灵都在为她欢呼。
“南冥的子民永远在我心中,云止山巅的神袛会依旧守护你们。他,还会回来……”
他,还会回来。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随着她的消失而不见。
“我神……”
人群伏地抵足低呼,表达心中的激动与感激。
当他们抬起眼,那令人安心的黑色长袍依旧站立在众人面前,他们不明白最后那一句话究竟是何意思,却相信南冥的神袛从未离开过……
恢弘的神殿之中,白色的光芒流转,白色的雕像中走出的身影静静站立在夜风中,白衣雪发,霜雪般的长袍拖曳到冰凉的白玉砖地,柔顺的长发如缎,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哇呜”
稚嫩的幼儿往雪衣人怀里拱了拱,他收拢长袖,温润的眸中盛满温软的呵宠与慈意。如同绯玉晗所看的一样,那是夭夭看四个孩子时才有的眼神。
“这个世界的她还活着,多好……”
明月的光辉倾洒而下,一阵风过,神殿中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日升月落,南冥从来都是南冥。时空多窍,守住这一世已是不易。
花容醒来的那一刻就知晓。
她伸手间便触到醉醺醺的妖魅容颜,巨大的蛇尾还没收起来,大约是醉的很了,他忘记了。
她听了他一夜的胡话,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过士子风流最新章节。
绯玉晗睁开眼就尝到唇畔温软的香甜,他又闭上眸子,低低的笑,双手抱紧娇妻的腰肢,印刻上更深浓的吻,吻遍她细致的五官脖颈……
夭夭,若是在某个时空,没有绯玉晗,没有转世的子玉,如果我们从来就没有遇见,你会是我的么?
如果没有子玉,会不会有冷花容,会不会有夭夭?会不会只有云止山巅的云狸呢?
他看到那个墨渊手中的孩子那一刻,他从未如此震惊过。经历了这么多,他从不怀疑她,在昨夜盛会的前一刻,他在神殿雕像后看到另一个故事……一个没有连云谷赤蚺王的故事。
她还活着,多好啊,就陪在他身边。
“夭夭,你爱我么?”
“你好肉麻”花容闷闷地笑,圈着绯玉晗的脖子咬了他下巴一口。
“夭夭,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胡说!”花容重重咬了一口,嗡嗡,声音细的好似蚊蝇,低低道:“夭夭很爱你……”
绯玉晗殷红的唇几乎要咧到耳朵后,又耍起无赖:“夭夭,为夫耳背,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一点也不喜欢你!”
“夭夭……”
“我什么都没说”
“娘子……”
“我……我……”
室内温声细语,两个小鬼头趴在门口竖起耳朵,睁大眸子往里瞅,冷不防,房门大开,一双与他们颇有些相似的凤眸与他俩大眼瞪小眼。
“哎,哥哥你看这里的台阶真好看哦”
“是啊是啊”
绯玉晗:“……”
花容托着下巴,望着这三个活宝,好笑道:“我们回家!”
冬日里大雪纷飞,后院水面结了一层薄冰,京里玉王府最近传来一件趣事,工部尚书江缚青大冬天让他儿子光着膀子背着荆条跪在大门口大声喊自己该死。
玉王府里奔出一对与玉王妃极为相似的龙凤儿,牵着一只据说不太好看的癞子狗把那江启吠出门,追出几里远,一时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对孩子也成为京中讨论的对象。因在他们曾在鱼铺中出现,之前就隐隐有传闻太子曾说过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今玉王爷虽说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但这两个孩子据说时常被太后宣进宫中与两位皇子相处,甚至有人见过他们别别扭扭地喊当今圣上父皇,茶余饭后众人纷纷猜测可能性。
先不说此事,此刻玉王府中绯玉晗最头疼之事便是俩个小鬼头压根儿不理他,外界传闻不可信,因为两个小鬼根本就没叫过他爹爹。
更让他无比呕血的是那个难看猥琐的秃毛狗!它、它竟然叫……
“爹爹”鱼儿欢快地呼唤摇着尾巴的哈巴癞子狗。“过来吃骨头哦”
绯玉晗几乎要吐血。几番申斥无果,这阵子夭夭多与绯姨在一块儿,白澜那只狐狸精把自己的崽子扔到一旁不管不问,现在那只狐狸崽子竟然口口声声喊他娘子作娘?
他怎么想都觉得两个小鬼头不认他定是因为自己长期不在他们身边的缘故,要是夭夭再生几个,他定要寸步不离守着,璃儿与凌儿如今已经差不多大人了,也不怎么理会他了,果然他太凄惨了名门权少无良妻最新章节。
这日,凤宸郁卒地来寻玄冥与良羽出去,绯玉晗也跟着心情郁闷地出去“散散心”,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不过,良羽后来拍着胸脯又是诅咒又是对天发誓,他们仅仅是散心,绝对没有做很出格之事。
不过,他们运气比较背,“散心”的时候还不忘找了几个美娇娘端酒伺候,还很不巧,这日花容正陪着白澜到此去寻她的好姐妹“谈心”,那姐妹正是挂牌此处青楼的头牌花魁白眉莹,良羽这厮财大气粗地点中花魁来伺候他们。
白澜的姐姐是半道结拜的白鼠,因有一段同被青宗追杀逃命的革命友情,平日里没少到白眉莹这里打秋风,大谈特谈如何一菜刀剁下去更快结果薄情男的第三条腿。
老鸨陪着笑脸过来请白眉莹时,白澜、花容、白眉莹三人正在一起说笑,白澜与花容是一副素白衣斯文儒生的打扮。
平日里偶尔过来也没见什么出格的事情,偏偏这两个俊俏的书生委实俊朗,这楼里的姑娘小倌儿每回一瞅见他们来了就跑出来。又是白眉莹的好友,此刻两人在陪花魁娘子楼里大约大部分人都是知晓的。
“让眉莹姐姐去陪客?”白澜眉头一挑,本来心情就不太痛快,此时找两个姐姐妹妹过来纾解纾解胸怀,竟然有不长眼的找死?
“是啊是啊,这次来的客人身份不同一般,我们这实在……实在……姑娘看在我这老脸面子上能不能……”
“你哪来的这么大面子?”白澜一拍檀木桌面,怒目圆瞪。眉莹姐姐是挂牌到此,又不是卖身这里,看谁顺眼就看两眼,还没见过这么皮痒痒上门找抽的。
老鸨扑满厚粉的老脸皱成晒干的豆皮,撇撇嘴,皮笑肉不笑又冷言加了一句:“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这次来的可是玉王府的玉王爷和他几位朋友,小店可得罪不起”
“噗!”正慢条斯理喝茶的花容闻听此言,茶水顿时卡在嗓子眼!
老鸨见状,以为是这身份镇住了花容,立刻笑容满面迎上去。“这位公子多劝劝白姑娘,妈妈我这也是为姑娘着想,这玉王府是万万得罪不得的!玉王爷不仅风流英俊,他身旁几位也各个出挑!”
白澜此刻也没心思问为何这老鸨只看出自己不是男子却认不出来花容女扮男装,听到玉王爷三字早就吓住了,瞪大眸子瞧着花容。
花容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拿起干净的帕子擦净唇边的水渍,见白眉莹与白澜都望过来,淡笑道:“眉莹去看看也好,本公子也想会会这位‘风流英俊’的玉王爷……”
花容薄唇微勾,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水,白澜瞧见她的眼神,一个哆嗦赶紧躲到眉莹的身后。
眉莹掩嘴娇笑,转眸对老鸨道:“眉莹这就去,妈妈放心吧”
有好戏,不瞧岂不是对不住自己?这玉王爷果然和那凤宸是一家的,没一个好的!
眉莹略略收拾鬓发,刚走至房门,花容凉凉的嗓音带着三分慵懒,淡淡对一旁笑逐颜开的老鸨道:“听闻春香楼与那怜倌楼不分伯仲,不如让在下见识见识”
眉莹一个踉跄,脸差点撞上门框。
老妈妈一听这话,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过来,甩着红帕子娇笑打趣:“原来白公子好这一口,我这就去办!保证让公子满意!”
说着,扭摆大臀,就去吩咐下面望穿秋水的小倌儿美少年破坏专家!白眉莹与白澜对视一眼,嘴角微抽。
花容挑眉,淡粉的薄唇轻扬:“春香楼不就是寻乐子的地方么?小澜澜过来陪本公子,听闻这里的小倌儿各个水灵”
“是……是么?”白澜又兴奋又忐忑,她还从没这么豪放过。一屁股挪到花容身侧,朝眉莹摆摆手道:“姐姐好走,小妹就不陪你去了”
眉莹笑意盈盈地去会会那边四位了。
良羽左拥右抱,顺带不忘吩咐一旁的美人去伺候绯玉晗与凤宸,绯玉晗与凤宸眉目精致魅惑,殷红薄唇勾勒一抹薄凉的弧度,狭长的凤目幽魅妖异,没有美人敢自动上前,偶有忍不住受色相迷惑的屈身上前,被这两人凤眸一扫更不敢放肆。
“公子,眉莹这厢有礼”眉莹进来之际,缓步走至良羽身侧,良羽大笑推开缠上身的几位美人,顺手拉过白眉莹,瞥了一眼,微微抬眸,啧啧道:
“不愧是春香楼的头牌”
玄冥扫一眼眉莹鬓发上白茸茸的银鼠装饰,不置可否。这位还真是大胆。
眉莹美目流转,瞥了一眼绯玉晗与凤宸身侧倒酒的美人,一旁陪酒的美人胸口低垂,无限娇羞,美景娇媚稍稍抬眼就能瞧见,这几位果然艳福不浅。
“这位想必就是玉王爷”眉莹巧笑嫣然,纤指执一杯青花酒盏,娇软身子歪向绯玉晗。“王爷请”
绯玉晗凤眸微挑,红唇轻抿手中酒盏,并不接眉莹的杯子。“一只老鼠也敢出现在本王面前”
眉莹并不生气,柔荑转个弯,丰润的红唇微启,饮酒的刹那掩去眸底波澜,不经意道:“听闻玉王妃倾国倾城,王妃与王爷恩爱非常,小女子甚是钦羡”
绯玉晗脸色稍霁,殷红的薄唇弯起不经意的弧度,凤宸瞧见,低头沉默不语。
良羽大手一挥,也不瞧一旁闷葫芦般的玄冥,只啪啪啪拍着桌子冲凤宸、绯玉晗大叫道:“身为蛇蚺王族一脉,当然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越多越好!就那么三四个孩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像凤宸二哥这般就好,绯大哥你没瞧见前年那连云谷的雌蚺一下子为凤二哥生了四十三个!这还是仅仅其中一个呢!”
凤宸脸色微抽,还不待他说话,玄冥从老僧入定的状态回过神来,悠然道:“我族经过八十多年的劫数,如今族群锐减,子嗣之事并不是小事,良羽所言有理”
凤宸当即不说话了。
“哐当”一声脆响,门外似乎响起陶瓷碎裂的声音,接着传来老鸨装模作样的大声叫骂声,眉莹瞧着门外,暗瞥了一眼凤宸。这厮当年风流韵事貌似不少,难怪某人听见不痛快了。
眉莹不动声色地替几人倒酒,柳眉轻挑,娇笑应道:“这位公子所言甚是,男人子嗣昌隆也是一种本事,听闻赤蚺一族向来子孙众多,赤蚺王数千年道行,难道还担心子孙不隆?”
男人最受不得的大约就是自己不行,尤其是蛇蟒一族,一向一胎多生,子嗣越多是强悍的表现,雌蚺一胎生下四十多并不少见。
凤宸在连云谷多年,与良羽一起没少荒唐过,子嗣有多少他根本不清楚,蛇蚺生下幼蛇后并不怎么理会,毕竟有化灵天赋的孩子大约不到千分之一的几率,多数是普通水蚺幼蛇,它们皆要各凭本事生存下来。
“子嗣不在多,天赋较为重要”凤宸见绯玉晗脸色晴转多云,不轻不重道。
“虽是这么说,不过依我看,绯兄还是多努力努力,要小弟说,西蜀中有不少雌蚺天赋不错,如此孩子以后化灵的机会也大,数量也可观,还怕没有天赋卓群的孩子?容嫂子再怎么说也非我族类,受孕的几率又小,又受不得绯大哥过多折腾,以小弟看可以多纳妾试试,为了子嗣着想,想来嫂子也会同意”
良羽喝的开怀,左亲一位美人的娇唇,右摸一把美人的酥醉美胸,还不忘推了推绯玉晗,奸笑不已妾本无邪。
“再说了,就那么几个小鬼头怎么像是堂堂赤蚺王的作风?大哥定要生出个云昭国民的数量也不是大问题啊!你说是不是?”
绯玉晗冷哼一声,狭长的凤眸微挑,纤白如玉的修长指尖摩挲着酒盏,一饮而尽,笑道:“自是可以,只不过你们嫂子受不得……”
“是么?王妃贤德,想必也愿意为了绯氏开枝散叶纳几个妾室”眉莹立刻道。
“那是自然!嫂子一向温柔,那身子骨娇小的估计大哥捏重了就要断了,啧啧……”
良羽喝的晕头转向,也没瞧见绯玉晗那眯起的危险眼神,眉莹瞧着重头戏来了,掩唇笑道:“王爷不反对,想来也是愿意的,不如小女子为王爷说道说道……”
绯玉晗拧眉,总觉得这女人话中有话,还不待他想明白,就听得外头老鸨凑进来赔笑脸。
“几位客官,眉莹的两位好友正在隔壁正叫眉莹姑娘过去……不知眉莹姑娘可否……”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本爷面前要人?”良羽大手一拍,很是不高兴。
凤宸与玄冥在一旁看热闹,绯玉晗撑臂托腮,一杯一杯的喝酒,薄唇愈发殷红艳丽。
眉莹赶紧起身,笑道:“公子切勿生气,这说着就这么巧,这两位好友,几位原也是认识的,这时候大约是旁楼里的少年伺候着,我这就去看看”
“认识的?谁?”良羽半睁醉眼,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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