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义勇还是这个帮那个派的。”
“磕头如果是心意,心意领了,但头还是不要磕。膝盖一软,软得次数多了,也就硬不起来喽。”
“今天是个好日子,尽管死了人。可死的是坏人,脑浆迸裂,血流一地。”
“对敌人越是残酷,我们日子才会更安稳。”
“我们新义勇,就在这里。”
“你们相信这些年轻人,那末,这些年轻人,也愿意为你们站岗、撑腰。”
王角说罢,对着安安静静的人山人海,最后道:“接下来,我看还是办个喜事吧。原本表彰要往后推一推,我看,气氛正好,不如现在颁发嘉奖。”
本地的老乡们陡然来了精神,今天除了看枪毙搞暗杀的丘八,还有一桩事情,便是看嘉奖。
除了学生娃的训练先进之外,居然还有“先进群众”,甚至连修屋挖土这种事情,也能评个“能手”。
奖励也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八古集”有个后生,前几天就奖了一把镐头,料子很扎实,用起来就是趁手。
还有个拉河床石的车把式,奖了一副车架子,都是“赵家湾”赵老太爷仓库里头放着的,榉木的料子,着实贵重。
刚才还略微沉重的气氛,陡然伴随着敲锣打鼓,竟是变得欢快起来。
这节奏变换之快,直接把长沙来的几个秘书,吓得面无人色,其中一人嘴唇发颤,低声地说道:“姓王的这是在作死!!!!!”
“怎么?你想杀了他?”
“难道不对吗?”
“对,怎么不对!但是你动动脑子,现在你说什么都是白搭,你去长沙甚至去京城,说了得有人信。上头就算来调查,那都是一年以后的事情!”
有个秘书脸色凝重,“到时候,‘靖难军’打到了哪里?朝廷要是弄他姓王的,且不说教育部那关能不能过,就算过了,你能保证姓王不跟‘靖难军’合流?就冲现在的行情,赣西湘东甚至是湘南的人,只怕都愿意跟他混!”
“做掉他!”
“愚蠢!就你是朝廷忠臣?!姓王的答应安仁镇改制之后,让我们当进奏院选人,你换个人……想想看,你还能不能换这身皮!”
“……”
“你现在做掉他,以为就万事大吉了?痴心妄想!你读书既然明白‘开民智’三个字,难道就不明白,这帮喝着永乐江江水长大的泥腿子,已经尝到了甜头?姓王的把事情怎么做,就差手把手教了,他死不死,影响什么?安仁镇十几万泥腿子,出一两个豪杰,卷动湘东诸州诸县,很难吗?”
“难道就这么看着?”
“你难道就想踩着他的人头上位?猪脑子,你难道不知道还能合作吗?”
“可是……”
“别他妈可是,‘上座选人’不如你聪明?你看看甘队长这副死了妈的脸,‘学兵队’不知道吗?知道,那又如何?现在第一号大敌是‘靖难军’,‘靖难军’就是一把随时砍我们脑袋的刀,遇见‘靖难军’,你能想着打不过就投降,怎么到了姓王的这里,你就想不通?”
“……”
话说得如此直白,以至于身旁护卫他们的“学兵队”成员,都是脸色极为难看。
然而这几个秘书都是“人中龙凤”,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利害,略微权衡之后,最先想要搞死王角的那个秘书,微微点了头:“不错,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此人双目淡然,看着已经在那里给人戴红花、颁奖状的王角,平静地说道:“我之前不能接受的,是同贫贱之人为伍,当时想了想,这不过是形式。倘若跟姓王的合作,以我们的能力,客观上来说,还是会被重用……”
话说到这里,没有细说下去,但是“学兵队”的甘队长,却是听懂了这个长沙来的秘书,打得什么主意。
唉……
甘队长心头一叹,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差了点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