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始兴县伯”府上,除了族长张雪山,剩下的宗族同辈中,也就只有张雪岩这个老年猛男有“司法郎君”的头衔,可以说是殊为不易。
韶州张氏尚且如此难以混一个,更不要说什么“五姓汤锅”了,李昪在海外折腾来折腾去,其实就是指着那点念想。
当初冯延鲁搞了那一下,李公馆是全面亏损的,债务非常的高,之后的两年时间,基本就是偿还一下利息,本金要拖到李昪出海回来之后,才偿还了大半。
期间只要有一个闪失,李公馆就地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也没有现在冯令頵的感慨万千。
“建中啊,三郎是你儿子不假,但又不继承你的家业,将来主持冯家的,肯定不是他,那何不让他自己闯出一片天呢?”
张雪岩笑呵呵地看着冯令頵,又看向了王角,“你看小王,钱老三就舍得放手,这就是器量,这就是见识,你啊,空有能力,空有见识,就是没有格局。”
说罢,张雪岩又对王角道:“小王啊,建中儿子是有几个的,那个冯延巳,你可能见过了,不交恶即可,不必得罪。这个冯延鲁,晚上的时候,认识认识,你要是觉得可以呢,就当交个朋友,将来要是有什么好生意,记得介绍介绍,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等老夫去了北苍,也投资几个项目,大家亲近亲近。”
蛤?!
“……”
王角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
太突然了吧!
然而张雪岩却又接着道:“这小子在南昌念书,经常搞各种活动,说要是革命,真是让老夫头疼。不过现在世道不错,他这是赶上了好时候,要真能革命,名垂青史啊!”
蛤?!!!!!!
“……”
王角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话怎么接?
你就说怎么接?
难不成爷当场表态,这皇帝家里早就该挨个儿放血了?!
可一百多年前就放过血了啊。
现在是想干啥?!
“张公!张公张公张公……”冯令頵赶紧拦住了张雪岩,“孩子还小,孩子还小,叔文呆傻蠢笨,不值得张公……”
“建中,你管得住叔文吗?”
张雪岩一身肌肉抖了抖,“你都打不过他,你怎么管?你铳法都没他好,最近几年的后生,除了李存勖手下一个‘郭雀儿’,剩下的都是什么垃圾。只配争第二。”
“……”
“……”
忽然间,王角有点儿小震惊:我擦,小郭可以啊,居然在这鬼地方,还有人看重?
也不对,这位张家三老爷,貌似是在南昌混的,也就是说,南昌那里,小郭还挺有市场?
爷牛逼!
王角顿时骄傲起来,要不是他慧眼识人,人小郭能有这么好施展才能的舞台?
回头加工资……
不对,工资不用加了,一箱子金条,那抵多少工资了。
“张公,还、还是不要提叔文了,这次张公来医院,还不知道是为何?张公身体一向康健啊。”
“老夫能有什么事情?我是来看小王的,之前几个侄儿跟猪一样,活该被人打脸,还想着翻本,真是不知所谓。”
张雪岩一脸的不屑,大喇喇地将眼镜取了下来,用衣服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像小王这样的好汉,拉拢关系都来不及,吃饱了撑的给脸色,真是‘一蟹不如一蟹’,我看啊,这‘始兴县伯’家,也是时候分家了,不然早晚败个精光。”
言罢,张雪岩还摇了摇头,吐槽道:“‘始兴县伯’家里的废物,比徐家的还不如。老夫以为徐温的儿子已经是废物中的废物,万万没想到,我们张家的更废。”
“……”
“……”
冯令頵直接傻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总不能说张三爷说得对,徐太爷和你们家的确都是废物集中营,妙啊。
“不过不要紧,老夫收了叔文这个弟子,张家以后是不愁了。徐家就不行了,徐温还想着让李昪撑起家门,可能吗?李昪做了董事长,人直接飘起来信不信?到时候徐家肯定跟你们李公馆闹起来,开战暗杀都可能。”
“张公,叔文是我儿子。”
“哈哈哈哈,是你儿子又怎样?你儿子惩恶除奸反而要出逃,你都护不住,你个当老子的在他心里早就形象破灭了好不好?七年前你但凡有一点点支持,都不至于此。父子反目,不一定是当儿子的错,建中啊,老夫说你格局小,可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
叼尼玛臭嗨!老子真想斩死你啊!
冯令頵内心狂骂,可拿张雪岩一点办法都没有,没办法,不说张家三老爷的身份,也不提什么“司法郎君”“征事郎”,就说这一身腱子肉,冯令頵投胎一百遍都不是张雪岩的对手。
看着冯令頵脸皮抽搐,神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知怎么地,明明冯令頵对他还不错,但王角现在心中就是有一种变态的爽感。
我真是个贱人啊。
王角心中如是吐着槽。
不过转念一想:妈的,男人变态有什么错?!爷就爽了怎么了?
反正是暗爽。
冯令頵被张雪岩训孙子一样的训,可还真没办法反驳,他跟三儿子冯延鲁,是真的关系不好。
而且冯延鲁也不待见李昪,那种扑面而来的客套,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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