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货真是够狠的……
有心不鸟他,但想了想,这事儿其实也没法干。
就这光景,看看多少人派了礼单过来吧,这些人,都是冲着钱镖学生的名头来了,谁都知道王角把谢家天仙儿给弄走了。
而中间人,就是刘岩。
细节不重要,结果很重要。
别谁的眉头,也不要去别“媒人”的眉头。
不是身在局中,王角还真是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
想了想,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刘岩随便乱来,万一半个报纸,天天就见着刘岩给“威尼斯人”打广告,那成什么了?
弄个杂志,不是“南忠社”招新,就是“南忠社”的保护费收到了梅州、雷州,那名声直接臭了。
得让刘岩没辙。
于是王角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着道:“哎呀,说起来,还真是想到了一个事业,倒也需要些银钱人手。”
“噢?王生还请指教……”
“我在杀龙港时,也时常印一些卷子讲义,给我小……同学们做题刷卷,用以考个好成绩。这等练习册,很是有效。这是其一。”
“其一?有其一就有其二,王生继续。”
“其二呢,就是书香门第,总有舞文弄墨之辈,还有一些家传文书,不若印一些家书出来卖,也好让世人知晓,这书香门第的家风,到底是如何。这是教化的功德,可不是什么铜臭味。”
“咦?”
刘岩一琢磨,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东西。
印卷子,他懒得去琢磨,这种事情,就是送钱给人的。
但是这个印书,就有说道了。
他并非不知道印刷书籍的路数,只是这等书香门第的破书,根本卖不出去几本,谁看啊?
可是,如果稍微变通变通,却是个不错的中转。
尤其是“南忠社”有不少钱,是见不得人的,想要变白,麻烦的很,还天天被征税衙门盯着,压力很大。
有了这个书,就不一样了,冠冕堂皇的书,读书人愿意提高个人的道德修养,出多少钱都是很合理的,对不对?
在“东区”,哪怕是“威尼斯人”,也并非是真正的合法营业,只不过保护费上缴得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时都可能倒台。
根子就在勋贵不得操持贱业上。
再者,“威尼斯人”有多少钱,跟他刘岩有关系,但不是完全的关系,每年的收入、进项,都是要分红的,刘岩只是总经理,不是老板。
他可以不停地增加开销,增加办公支出,甚至安排职业赌客来黑“威尼斯人”的钱,但都得有一个度,过分了,就得滚。
这么些年,刘岩是攒了钱,也有了不少小弟、心腹,但安全感却没有多少。
他需要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操盘的平台。
不是“威尼斯人”这种他无法完全掌控的。
现在,的确有了那么一个机会。
略微思量,刘岩一瞬间就想到了两种生意。
一,拍卖。
把谢家的一些文字,哪怕只是手稿,拿到“威尼斯人”拍卖,但“威尼斯人”只是提供拍卖场所,主持拍卖的一方,完全可以自己把控。
拍卖成交之后,哪怕需要缴税百分之五十,这买卖都可以干。
因为“南忠社”大量黑钱,可以通过这个形式,直接洗白,然后流入到正常的明面交易中。
别看“南忠社”有钱,但大部分钱只能在灰色地带流通,那这个钱,就不算钱,一旦暴露出来,征税衙门一拥而上,一个铜板都不会留下。
现在,搞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形式,就划算了。
缴税,对“南忠社”来说,或许很难受,但可以把一大笔曾经见不得光的财富,变得可以合法继承、转让,那百分之五十就百分之五十,更何况,并没有这么多。
“南忠社”有黑钱,别的字头就没有了?
他刘岩不信!
而刘岩自忖“东区三郎”的名头,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儿作用的,他只要跟道上的朋友打个招呼,自然有人想要来他这里走一遭、溜一圈。
在“威尼斯人”借道,租赁费用是一笔钱,这是“威尼斯人”的收入,剩下的拍卖,那是公开的,合法的,这就是他刘岩的核心卖点。
二,交结。
拍卖不能天天搞,谢家的古籍,就算一天撕一张,那也总有撕光的一天。所以,拍卖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手段。但是换个形式,那就大不相同了。
谢家不是书香门第么,那么书香门第出几个“才之秀者”,这很合理吧。
既然是秀才,那么写几本书,也很合理吧。
写出来的书,大家都爱看,这更合理吧!
刘岩心中想着,以后如果想要送钱给哪位能说上话的官场大佬,只需要让这位大佬在谢家秀才出的书上,挂一个名,合作嘛,合写嘛,联合出品嘛,很正常。
到时候,这本书一上市,就销售火爆,大家都能赚一笔,很正常!
谢家秀才卖书挣了钱,大家都挣了钱,这钱又干干净净,岂不是两全其美?
以往自己没办法伸手的地方,现在都有了机会啊。
要知道,姓王的小子,不但跟蓝彩仕认识,居然还跟皮日休的学生汤云飞认识。
而皮日休,除了在大学教书,本身还是“金菊书屋”的股东,陆龟蒙档案人也是股东,可“甫里先生”这不是要日在地球么,要找着人比较难……
如是一想,刘岩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一把,是真的要发了。
发财叫不叫发,出人头地,改头换面,才是真正的发!
之前刘岩只是想着洗白身份上岸,现在一看,自己还是太年轻,明年就是“不惑之年”了,结果还是眼界太窄,差点把路走窄了。
眼前的小王吧……他说他是南海土鳖,他可不是土鳖啊。
他自食其力、为人友善,来到广州,提拔我一个马上四十岁的大龄混子,这是什么?
这是积德行善!
得供着!
“王生,以后一句话,风里来,雨里去,只要王生说要鄙人做什么,鄙人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定前来!”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要么王角见多了各种“大哥”都是人渣,差点就被感动了。
“呵呵呵呵……”
王角笑得像个铁憨憨,仿佛是真的信了。
只待宾客入席,大家都准备搓一顿的时候,忽地,在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不多时,居然就有“乌拉乌拉”的喇叭声,这是广州警察的警车,在出勤时候的开道声。
只一会儿,就见有人气喘吁吁地喊道:“出了大事,有人抢了白云山银行的银库!劫匪应该是乱党!”
“乱党?!!!!”
“白云山银行的银库!!!”
“我在那里存了钱啊!”
街道瞬间哗然,王角刚转身准备吃个菜喝个酒呢,陡然脸皮一抖:卧槽?!要不要这样啊?老子二婚……呸,老子吃一次自己的喜酒,就出来一次乱党?!
我叼尼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