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完成了任务,这一次当然也不想例外,更何况这次的任务,明显比前几次简单。
他看了一眼陈福,又想起他的二叔,赵鸿在心底暗道:淮军水师,我势在必得!
---
汾河河谷之中,一队人马正不疾不徐的向南而行。
此时北地,春光正盛,虽然河东之地山黑而林稀,然而河谷之中野草繁茂,野花点点,汾河水流溅起碎琼乱玉,仍然别有一番景象。
河谷两岸,到处都有村庄聚落,此刻正是田间劳作的高峰时候,到处都看到农人身影,在辛苦的伺弄庄稼。
然则往常田边村妇送饭,儿郎嬉戏的热闹景象,却再不见。这些劳作农人,在田间还不时北望,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没错,蒙古人又来了!
天杀的龙门山蒋家,几次三番引着蒙古鞑子前来,那群人就是一群地狱恶鬼,甚至比恶鬼还可怕。
上一次闹得河东遍地尸体,十室九空,好不容易安稳一年不到,他们又来了。
河东之地,从唐末开始,就一直是战场。多少强藩在这里混战,胡乱那几年,大唐南渡,中原出现的几代短命王朝的君王,很多都是崛起于此。而北齐立之后,更是和胡人在此缠战十余年,打得河东几乎变成了一片白地。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河东有矿。
这时候一队人马经过,很是吓了那些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一跳,后来看到这支军马打着白波谷的旗号,这才放下心来。
白波谷袁家,自从投靠了忠勇侯,就是陈寿新政的拥趸。他们身份敏感,因此格外注意,执行陈寿的命令从不打折扣。
当然陈寿也没亏待他们,几番资助之后,白波谷甲胄精良,兵刃锐利,约束森严,且满是煞气,一看就是强兵模样。有这么一支军马坐镇,这才让此地的百姓们没有举家逃难,而是还在坚持着田间劳作。
这些百姓不是不想逃离这片战场,但是他们根本做不到,因为富户逃走了,还可以靠积蓄维持生计,或者重新开始置办田产、店铺。
穷人抛家弃业,多半唯有辗转死于沟壑。他们辛勤劳作,缴纳贡赋,繁衍生息。只求上位之人,能在外敌入侵的时候能给他们一个最为基本的安全保证。
正在田里耕种的百姓,倚着锄头,看向这支人马。
他们多么希望,这些兵马,能把蒙古人挡在汾河以西。
不然自己这些日子的劳作,纯属白费力气不说,自己的家人,还有可能被蒙古人杀戮。
终于,有一个庄稼汉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军爷,能守住么?”
带兵的汉子,骑在马上,闻言一勒马缰,庄稼汉顿时有些惊慌。
这偏将突然笑了笑,大声回道:“各位父老,无须担忧,俺们这些军汉豁出命去,也要把他们拦在河对岸。到时候战事一起,白波谷中,已经备好了五年的粮食,郡守大人早有命令,会施行坚壁清野,你们带着家人到城中做些搬运的民夫活计,每天都有粥棚,断不会饿死一个人。打跑了蒙古人,灭了蒋家,大家便可以安心耕种了。”
他的话虽然不是很令人向往,但是出奇地真诚,在场的人反而更加心安。
庄稼汉擦了擦额头,咧嘴笑道:“军爷,俺们知道了。这样说,俺们这些人,心就放回到了肚皮里。”
为首的参将,继续带着手下行军,汾河水位今年算是高的,对面的人想要打过来,没这么容易。
白波谷作为一个桥头堡,历次大战都是蒙古人和蒋家攻的最急的地方,但是从未失守。
袁家施行陈寿的新政之后,此地更是拧成了一股绳,军民一心,誓死要和蒋家对抗到底。
汉人中从不缺英雄,每一个年代,都有不世出的豪杰,挽危救难,名垂青史。
但是每逢乱世,也总有一大批的汉奸狗贼,投靠异族,虐流同胞。
蒋褚才和姚关都是这样,为了他们的利益,为了他们的大计,他们心甘情愿为合不勒屠杀同胞,替他做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