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刺疼才停下。
拉开锦被,躺进去,夏侯云曦怔怔的看着都头顶的床帏,那暗色的百草缠枝纹让她的呼吸一滞,好像她的心上也长出了那刺人的藤蔓,一点点的将她刺得血肉模糊,看了看那狭小的窗棂,她侧过身去面向里,缓缓的蜷缩在了一起。
夏侯云曦本以为这船会在此处停一夜,可就在她刚躺下没多久船再次行了起来,那熬人的眩晕感登时袭来,几乎就在同时她小腹之中便是一阵翻滚,喉头立时就是一热,夏侯云曦猛的捂住嘴,狠狠的咬紧牙关几乎就要憋出眼泪来,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翻滚着的绞痛感才缓缓地淡下去,夏侯云曦深吸了两口气,刚缓过神来外面就现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眸光一厉,当即凝耳细听,只听那脚步声杂乱且急切,甚至守在她房外的人都只剩下了两个,似乎所有人都往甲板上去,却也也不过一炷香时间,所有人又重新散了去,可船行的速度却似乎更快了。
夏侯云曦思绪飞转,如果不是大事又怎么会召集所有人呢,那到底该是什么事呢?
船行的速度越快便越是颠簸,一波又一波的恶心让她几乎一夜未眠,待天色刚刚亮起来便有人打开了她的门,夏侯云曦坐起身来,两个白衣人站在门口抬手一请,夏侯云曦将那棉质斗篷合着自己的披风系好走了出去。
晨间的冷风更是沁人,昨日里繁华的港口不见了踪影,此刻他们正泊在一个小港口里,看样子似乎是要下船走陆路了,她眸光一转,水路相较陆路自然安全的多,船行过之后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要是走陆路就麻烦的多了,眸光一定,夏侯云曦已经猜到,只怕萧玉楼的阴谋败露,她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心中稍定,夏侯云曦沉暗了许久的眸子终于一亮,却也不过是一瞬,萧玉楼正在甲板上等着她,见她来了才往下走去。
萧玉楼身上是黑色的斗篷,男子样式,他揽了夏侯云曦一起走,样子倒像是年轻夫妻模样,两个人的脸俱是被遮住了大半,而其他人则是一副家丁仆人打扮,众人下了船刚踏上陆地便有数辆马车来迎,夏侯云曦的心不由得就是一沉。
此地只是一个小型渡口,夏侯云曦刚坐上马车那此前的大船便又向前驶去,前后不过一柱香时间,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以为这船未曾停过。
坐上了马车便开始疾行,夏侯云曦打量着萧玉楼的面色,忽而一笑,“看来不仅是大燕,就是楚地也跟上来了?”
萧玉楼肃冷的面色一松,“都跟上来了才好,若是让你选一个,你选哪个?”
夏侯云曦无奈的叹气,“公主就不怕自己没有退路吗?”
萧玉楼眼底兴味的光彩一闪,看着夏侯云曦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却是再也不说什么了,夏侯云曦掀开车帘看出去,前前后后两辆马车二十多护卫,不知情的只当是哪一户富足人家的主人出行罢了。
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夏侯云曦看了许久才辨别出来他们乃是从西向东往回走的,她心中咯噔一声,萧玉楼如此曲折的来回换车换船,即便是已经找到了踪迹只怕也会丢失线索,正在沉思之时马车却渐渐地停了下来。
萧玉楼的身形顿时便是一震,夏侯云曦眼底有亮光一闪,随即马车边上却是迎上来一个随从,只听其低沉的声音道,“主子,前面有大批的难民涌了过来,我们的马车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萧玉楼瞬时便松了一口气,夏侯云曦眉心微蹙想的却是另一回事,现如今他们身处大梁腹地,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眸色变换之时萧玉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掀起帘子往外一看,果然全是衣着破旧大包小包面色仓皇的百姓。
“这些难民从哪里来?”
轻声一问,外面的随从当即语声艰难的道,“楚军果然向着大梁开拔过来,现在大梁东部几座城里的百姓都在逃亡了!”
萧玉楼的面色顿时一沉,夏侯云曦眼底不知闪过一道怎样的光,整个人似乎都恢复了几分精气神儿,萧玉楼看着夏侯云曦冷冷一笑,“楚皇就不怕大燕背后夹击到时候自己被吃的连个骨头都不剩吗。”
夏侯云曦不置可否,萧玉楼大手一挥,“不等了,进城再说。”
话音落下车队再次行进起来,速度却是提不起来了,不停有衣着褴褛的难民从马车之前经过,还不停的有人议论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到东边去,马车终是挤过了最大的一队难民,继而又缓缓地快了起来,没多时便看到了一座城池出现在了不远处,夏侯云曦正敛着眸子沉思,却陡然间听到一阵疾快的马蹄声迎面从城中飞驰而出,仿佛有感应似地,夏侯云曦猛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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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什么的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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