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解蛊。”
夏侯云曦面上是认真又郑重的铮然神色,直直的看进了万俟宸的眼底,他眉心微蹙,眼底有几分隐晦的艰涩,“蓝儿。”
“我不要解。”
万俟宸上前两步靠近她,“蓝儿——”
夏侯云曦皱眉,再退一步,语声微高,“我说了,不要解。”
万俟宸的唇线微微抿紧,躺在掌心的药碗红艳艳的刺目,他敛下眸子,不由分说的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拉住她,“蓝儿,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同心蛊总是蛊毒,留在身子里对你武功修为也无甚好处,你身子虚弱,也有这蛊毒的影响,乖,我们解了可好?”
夏侯云曦连着眸子轻咬着下唇,万俟宸将一粒药丸喂到她的唇边,“吃下去,嗯?要让我放心才可以啊。”
夏侯云曦抬手,将那药丸夺下来,眼底幽色重重的看了一眼,就在万俟宸以为她几乎妥协了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夏侯云曦忽然转身将那药丸从窗口使劲的扔了出去,窗外是一处水榭清湖,万俟宸几乎能听到那药丸如水不断下沉的声音,他募得皱紧了眉头,握着她的手腕用上了力道,“蓝儿!”
药丸两粒,须得二人同时服用才可,现在一粒没了,那么剩下的一粒也再无作用,夏侯云曦看着万俟宸深沉的面色眸色锃亮,“你怕我受伤,你担心我,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满是凶险,那很好,你要时刻记着保护自己,不为其他,只为我,我重活一世已是不易,我们还没有大婚,我怕疼,我一点都不想死。”
夏侯云曦的语速极快,一句话一句话的落在他的心头,万俟宸的眉头一点点的展开,终是苦涩的一笑,手中的药丸无声的滚在地上,他倾身揽她入怀,“真是傻,就算解了蛊毒我也一样要为了你保全自己,我还没有娶你,我还没有儿子呢。”
岁月长,衣衫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有他在身边已经难以入眠,所谓解蛊,对于她而言却是生和死的距离,她不敢深想那般的痛楚,夏侯云曦猛然环住他的腰身,心中忽然变得沉重到不行,万俟宸只觉得夏侯云曦的情绪低迷,不停地安抚着拍着她的背脊。
夜色渐深,夏侯云曦左右难眠,万俟宸本就警醒,她的一举一动他便都看在了眼里,离别来的淬不及防,任他向来理智又果决,此时此刻亦是变得拖泥带水唯唯诺诺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万俟宸揽她入怀。
夏侯云曦心中有结,却不能说出口,又知道他被自己惊醒,愈发气闷,万俟宸吻她的额头,一点点的厮磨,温柔如水的情愫一点点的将她的紧绷润透,夏侯云曦的身子缩成一团窝在他的怀里,终究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晨起,夏侯云曦身旁的被窝已经空荡荡的,她有片刻的怔愣,好似觉得万俟宸已经离开了,怔愣的看了看帐顶,这才反应过来,明日才是他离开之日,现在他定然是去安排事物了,计划落定的急,他要交割的事物太多。
让灵儿照顾着起了身,刚刚梳洗完毕吉利便出现在了长乐宫,万俟宸此时此刻不在,夏侯云曦心中一动,几乎已经猜到了吉利的来意。
见到了吉利之后果然如她所料,万俟婓要见她。
和钟啸、钟能几人打过了招呼,夏侯云曦带着灵儿往未央宫去,她的面色衬得上灰白,眼底似乎还透露着几分惶然,因为她知道,在未央宫等待她的,是一个垂垂病疾的老者。
偏殿之中,万俟婓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坐在南窗之下的罗汉榻之上,面色依旧不那么好,见到她来了对着她浅淡一笑,“可用过早膳了?”
夏侯云曦摇头,“未曾。”
万俟婓笑开,“那好,阿宸今天很忙,你就陪我这个老人家用一餐早膳了。”
宫人们的手脚极为利落,精致杯盘被摆了上来,夏侯云曦看过去,竟然都是长乐宫长长见的菜色,她坐在万俟婓的对面,轻手轻脚的用膳,万俟婓也吃,不过吃了两口就皱着眉头再也吃不下,他难受的皱眉,捂着上腹之处眯着眸子似乎在等那一抹疼痛过去,夏侯云曦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好似根本不曾看到这一幕。
吉利在一边看得眼底满是急色,良久万俟婓才满头大汗的缓过神来,吉利眼中的担忧也缓缓地淡去,夏侯云曦吃完了饭,恭敬的起身站在一边。
杯盏被收走,万俟婓的精神似乎好了几分,竟然招手让吉利取过一盘棋来,看着那黑白色的棋子,夏侯云曦终于有几分将忍不住满是担心的看向万俟婓,万俟婓执黑先行,看着夏侯云曦落子带着忧郁,当即笑开,“阿宸常说你果决,可在朕的面前,倒真是个孩子一般,朕只有阿烟一个女儿,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夏侯云曦眸色动容,听着万俟婓这样说心头的沉暗越来越重,强自笑笑,再落下一子,万俟婓一边跟着她谋篇布局,另一边轻声的开口,“从阿宸的母后最后几个月重兵的时候朕这病根就落下了,那时候还只是偶尔食欲不好,后来阿宸的母后去了,朕好长一段时日伤心气结,这病根也就加重了,朕想,这也许是天命,阿宸他母后去了,朕也想早点去陪她,云曦,朕信你,所以现在不想让你不安,所幸就全部告诉你,朕的身子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左右。”
夏侯云曦手中的白子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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