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邑正喋喋不休,见状闭上了嘴。
薛闲亭随着她动作而抬眸:“干什么?”
“我进宫一趟,你们坐吧。”
她提了步就要走,从薛闲亭身边过的时候手腕却被一道外力给拽住,自然绊住了脚,再走不得。
赵盈拧眉,转动手腕往外抽了抽。
杜知邑别开眼,装作看不见。
薛闲亭已经起了身:“姜承德得意也好,给皇上施压也罢,都跟你没关系。”
他虽怕弄疼了她,可她非要挣脱出去,他便加了力道在手上,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回京时劝你避开锋芒,你肯听,怎么肃国公府的案子才一了结,你就又坐不住了?”
他扬声反问,声其实有些沉闷:“抄家所得入府库退百姓税银,带着避世二十四年的玉堂琴回京,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二十四年前就已经该被荣禄殿下矫诏毒杀的关氏女,你是怕御史言官想不起来你,还是怕姜承德和沈殿臣忘了这些事?”
“玉堂琴和关氏我早在御前回过了话,抄章家那事儿我也回过,且我至今也不觉得我做错了。”赵盈见挣不出来,索性就放弃了,“你先松开我。”
她老实下来不挣扎,薛闲亭才松开了手:“就非要现在进宫?姜承德背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你不去说,也会有人告诉皇上,说不定皇上他自己——”
他收了声。
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仁善之君,无论朝堂还是坊间,他有多少暗线,又能探得多少事,那可真是说不好。
屠戮手足稳坐高台的人,疑心病重的不得了,赵承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尚且不放心,何况别人了。
这些话,他从西北回京时,父亲就语重心长与他说过。
他选了一条路,父亲心里清楚,不阻拦是尊重了他的选择,也愿意放开手,把广宁侯府的将来交到他手上。
但父亲仍然劝他小心行事。
即便是为了赵盈,也万不要昏了头,一切随她。
他当然知道。
赵盈自然有她的考虑的。
以她对昭宁的了解来说,这件事情她进宫去说才最合适不过。
不过薛闲亭好似真的为此担忧。
他在担心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
赵盈背着手,叹了口气:“不去了还不行吗?”
她也并不是非要一意孤行。
身边这些人的感受,多多少少还是要照顾的。
总不能一味地叫他们为她担忧。
她行事虽有自己的章法,也历来不喜欢旁人约束管着她,但目下也只能这样了。
她尚未走到只手遮天那一步,退让一二也就退让了吧。
薛闲亭知道她是不情不愿答应下来的,面色并没多舒缓:“你总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就主意大,我也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不进宫去见皇上,更晓得我这样拦你次数多了,你心中只怕厌烦,但下一次我还是会拦你。”
杜知邑掩唇咳嗽,干巴巴的:“那什么,这茶,还吃吗?”
他们两个到旁若无人的说这些,弄得他好不尴尬。
大抵人家从小就这么相处的,反正他是吃不消。
要换做他,后头这一番儿就不该说。
不想叫赵盈进宫,赵盈也答应了,还要说这个,多没意思啊。
显然薛闲亭不这么想。
赵盈看看他,再看看薛闲亭,那圆桌上的小茶杯还冒着丝丝热气,一应的茶点也都是精致漂亮的,看起来就可口。
她却实在没了胃口。
送走了赵盈,薛闲亭也没兴致跟杜知邑吃什么茶,转身就要出门的。
“你等等。”
杜知邑在他身后开口,他身形一顿,狐疑回身:“有事儿?”
“有几句话,你未必爱听。”
薛闲亭眯眼打量他:“那就少说。”
杜知邑咂舌,啧声叹着近前了几步:“那殿下不爱听的话,你怎么不少说呢?”
被他用自己说过的话反噎回来,薛闲亭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杜知邑却当没看见,薛闲亭不叫他说,他就偏偏要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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