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入鬓,鼻梁高耸,嘴角微微上扬,道不尽的风流倜傥,说不清的如诗如画。
那双凤眼,此刻大睁,迷茫的望着文玉,像是无辜,像是留恋,像是,叹息!
这惊心动魄的一眼,就此留在了文玉的记忆里!
文玉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啊——”无声的痛叫着,拼命推开这具依然温热的身体,摸索着,整理残破的衣服。
勉强掩了怀,起身,终于颤巍巍的站立起来,迈脚!
不料,一只手,忽然伸出,抓住了文玉的一只脚踝!
如果文玉可以出声,那么,这极度惊恐的尖叫就完全可以冲出一里地外的世界,可是,她不能!
那只手,正在慢慢的变凉,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仿佛要就此长在文玉脚踝上。
文玉蹲下身子,强抑着恐惧,用力去掰那只手。
不是不想,拣那支三尺宝剑去砍,不是不想,拣那枚血迹斑驳的石头来砸,只是,文玉已经下不去手,只有无声的哭泣,徒劳的掰扯。
豆大的泪水,一颗颗落在那只手上。
或许,是泪水的温度消弭了死者的仇恨,那只苍白的大手,忽然一松,软软的,落在一边。
文玉得了自由,一步一挪的,回到卧室。
母亲,与姥娘,还在安宁的呼吸着。
抓了母亲的衣裤,抖抖索索的套上了身,一一,系好扣子,系上腰带,再套上自己的鞋子,梦游一般的,走出去。
文玉在外面给母亲闩了门,摇摇摆摆的,继续向前走。
院子外面,好安静啊!连声狗叫都没有,这个世界,都睡着了。
穿过街道,越过小巷,文玉毫无意识的,继续走。
直到,一个灯火闪烁的院门。
文玉机械的,抬了手,去拍打那陌生的大门。
一下,两下,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她的意志,渐渐的涣散,身子萎顿,斜斜的依靠在门上。
“梁山,这一世,我的人生如此辛苦——”她望见了遥远的天际,悲悯的注视着她的爱人。
浮生缘起,不知谁人谁语。情深已种,却言几人难离。
文玉流着泪,攥住了梁山的手,低低的,沉痛的念:“i always know looking back on the tears would make me laugh, but i never know looking back on the laughs would make me cry. 我知道再回首时,那些眼泪想来可笑;却不知再回眸时,那些欢声笑语也能叫我潸然泪下。”
梁山的面容转换成将军,文玉摇摇头,再摇摇头:“不要变!梁山,让我再在梦里多呆一会儿,文玉,回不去了,永远的,回不去了!”
生而可以死,死而可以生。生而不可舆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呵呵,呵呵,文玉轻笑,谁来告诉我,这一刻,我,是死,还是生呢?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遣兵布将:“速去文家,有异常,回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