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避战”也不为过。就是这般心思,怎么打胜仗?主帅都没必胜的信念和信心,如何去要求部下去卖命?何况萧坚才吃过一场大败仗,在军中的威望摇摇欲坠,地位也是岌岌可危,西南各部不卖他的帐,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战事已经展开,参战各部却是各怀心思,上下不是一条心,号令不能得到贯彻和执行,这样的情况能打胜仗,那才是咄咄怪事!萧坚肯定也是看到这种情况,着急想要解决。他的办法就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希望通过排斥异己的办法来重新树立威望。但这种想法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在战场上丢掉的东西,只能在战场上拣回来!除非他能尽快取得一场拿得出手说得过去的胜利,否则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直到彻底失去控制为止。看来,萧坚在架空副手孙仲山之后,并没有取得意想中的效果,于是就把手伸向了马琛。谁都知道,马琛是李慎一手提拔和使唤出来的人,从燕山调去雅州,也是受了李慎的拖累。可就是这么一个没依没靠的无根浮萍,变相发配的人,萧坚想拾掇他,居然还要托上官锐先来自己面前招呼一声……刹那间,商成的心里浮起一种深沉的悲哀。他替萧坚感到悲伤。老将军呀,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使别人如何来看待你?俗话说“虎老雄心在”;你的雄心在哪里?难道说,收拾一个马琛,教训一下孙仲山,就是你的雄心吗?莫干寨里的那个威风凛凛的老帅呢,他去哪里了?去年槐抱李寺前的那个豪迈稳重的老将军呢,他又去哪里了……
商成很快就从自己的感慨中回到现实。他对上官锐说:“我知道马琛这个混帐在雅州。除了打仗还算不怕死之外,这家伙也没啥值得说道的本事。”他端起盏来喝了口水,冷笑一声又说,“我看呀,一一他这辈子也就是这点子出息了!”
上官锐笑了笑,附和着商成说了两句。他突然提到马琛,正是帮忙萧坚前来投石问路的意思。萧坚想在冬天里彻底地整顿西南军务,作的打算就是拿马琛这个没凭没靠的家伙祭刀,给行营所辖各部来个杀鸡儆猴。谁知道话才出口,还没来得及顺着话题说到正事,就被商成严厉警告了一一马琛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一点出息了,你们还要惦记?丑话说在这里,谁惦记马琛,那就别怪我惦记他!萧坚肯定不惧怕商成的惦记;打完西南这一仗,不管战事如何战果大小,他都要退位让贤了,商成再惦记,未必还能去家里找他的麻烦?但上官锐怕。即便商成将来就象现在这样一直赋闲下去,燕山系的崛起也是势不可挡。再过最多十年,军中说话算数的必然会有燕山出身的将领,不是郭表,就是张绍,孙复和西门胜也都有指望。十年之后,他上官锐多半还要继续在军营里趁粮饷,他和萧坚的一众老部下们,也同样要在军旅间寻上进,倘使现在得罪商成,将来燕山将领必然会秋后算帐。所以商成不能得罪,马琛也收拾不得,萧坚要想在西南立威,只能重新想办法……
上官锐坐在椅子上,把着茶盏沉吟不语,一时间有些出神。
商成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最烦的就是上官锐这种说话藏头露尾的人。你说上官锐一个吃粮当兵的人,说话做事就不能干脆一点?不管是萧坚在南边有困难,或者军事上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行吗?反正你早晚都要说,趁早说出来,也免得大家枯坐在这里耗时间!
他黑着个脸,没好气地瞪了殷勤地帮他斟茶汤的田岫一眼。你早就想走的人,现在不说告辞的话,未必还要等到上官锐再吭气吱声吗?
翰林院学士显然错会了上柱国眼神里传递的意思。田岫轻声地问道:“应伯,上官将军刚才提到的,吐蕃的苯教,是什么物事?”
商成气得一句粗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他使劲压着火气,冷淡地说道:“一种原始宗教。”
“这苯教,它与道教佛教有何区别?”
“……不知道。”商成硬梆梆地说道。
田岫马上反应过来,商成似乎对自己颇有些不满意。但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陈璞横了商成一眼。她听出商成的口气有些不善,就想替朋友打抱不平。
就是这么稍微一打岔,上官锐就清醒过来。他的阅历比陈璞和田岫高出不知道多少,眼高眉低的事情更是见得多了,觑商成的脸色听商成的口气,就知道商成的不满是冲着自己来的。眼见商成的大将军脾气发作在即,他也不想继续绕圈子了一一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再绕下去了一一他目光凝视着商成,正容说道:“为了结好吐蕃,使明年对南诏不至节外生枝,翼国公打算把金沙城让与吐蕃人。这金沙城……”他正想把金沙城的位置仔细告知商成,商成已经一巴掌拍在条案上一一
“咣”地一声,条案上的壶盏杯盘碟齐齐跳起来,随即叮叮当当地一阵乱响,茶水泼撒得到处都是,点心果子果脯滚了一案,上官锐、陈璞和田岫只觉得心都停跳了那么两下,只听到耳边商成愤怒地吼道:
“萧……萧……萧……”
嘴里接连蹦出三个“萧”字,商成终究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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