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傻的人又何止乌塔娜一个,我同样也是……
“昨天乌塔娜恳求我,把林丹的多罗福晋许给济尓哈朗……她只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我的眼泪流
得更凶,怎么也止不住。
皇太极似乎已是方寸大乱,边拿帕子替我拭泪,边胡乱应道:“那便应下就是了,多罗福晋本就是她
的妹妹,许给济尓哈朗合情合理……”
“不……”我哽咽,强忍着收住眼泪,目光牢牢的盯住了他,有些心痛,有些惘然,“你沒见过苏泰
,所以才答应得如此爽快……苏泰她、苏泰她……她的长相……”我咬着唇,直到牙齿将唇咬出一排深深
的牙印。
“我知道,我知道……”他似乎还是不能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却为了安抚我的伤心,一个劲的说,“
总之,我准了,你回头转告济尓哈朗家的,等多罗福晋一到盛京,我便替她和济尓哈朗完婚。”
“皇太极!”我又气又急,噌地从炕上跳了起來,眼泪早沒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钝刀割肉般的痛。
说不出口,还是沒有勇气问出口吗?可是……不问的话又怎知答案?
我张嘴结舌,想着该如何挑选用词,尽可能装出波澜不惊的姿态把苏泰的事讲出來。
“瞧你!憋得满脸通红!不过是件小事,至于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吗?”皇太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见
我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半跪在软席上,忙拖我起來,“不许跪着,小心伤了膝盖。”侧着头睃了我两眼,忽
然无奈的叹口气,“你呀……”
他拖长了声音,转身走到书案旁,在一堆奏折中翻了一阵,最后抽了一卷纸轴递给我:“我知道你想
说什么,你的心思全写在这上头呢。”
我挂着泪痕,困惑的瞥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温柔,不似玩笑,便伸手接了过來。
卷轴缓缓展开。
猛地一哆嗦,手里的卷轴失手跌落。皇太极顺手在底下接住,漫不经心的将它收起,搁置炕桌:“多
尔衮的折子和这副画卷上个月就递交到我手里了。”
我只觉得心猛地往下一沉,茫然的不知所措。
“笨女人!”他轻笑,“又在犯傻气了,别说是七分相似,纵然她是借着东哥的身子还魂人世,我在
乎的也始终是你……她纵然再美,也不是你!”
眼泪潸然落下,我低低的唤了声:“皇太极……”又是感动又是惊喜的扑入他怀里。
“原來你对这样的事竟是这般介意,我原打算到年底,等察哈尔的事有了眉目再顺势……今日见你这
般,索性跟你老实交个底。我已替殊兰和乌布里物色好了人,到时候直接发配她们出宫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我沒理解错吧?他要把殊兰和乌布里送
人?这……这……
“你别担心,万事有我!”
“皇太极!”我惊叫出口,“她们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哪有堂堂汗王把妻子送人的道理?
何况,她俩还都替你生过孩子……”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不在意的说:“那又如何?”
愕然。
我自问不是什么大度的女子,但是……但是……
“笨女人,为这事纠结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万事有我,你不用想太多,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怕你老
为‘苏泰’之类无关紧要的人膈应在心里不痛快。唉,别皱着眉头!我不可能给予她们任何关爱之心,我
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难道不认为,与其困在这后宫里独守空房,改嫁他人对她们而言会更好吗?”
我沉默了,有那么一瞬,好像真被他洗脑成功了,但是……
“不,不对啊!你不要糊弄我,你这样做,明明就会很丢人好不好?是会被人在背后说你堂堂一个大
金国汗,连两个女人都养不起啊!”
“看來你是真的闷坏了。”他轻笑,避重就轻的彻底转移话題,“等过几日我得了闲,便带你出去四
处巡猎……嗯,我要带你去撒网捕鱼,你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