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我一个不要紧,若是因此连累了济尔哈朗,那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我舔了舔唇,口干舌燥。下唇被他咬破了皮,血丝咸咸的,略带了点腥味。
“过來!”他走到坐骑旁边,命令我。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磨蹭过去,他背着身在马鞍旁一阵摸索后,突然转身朝我丢过來一件东西。我环臂
抱住,却是一只牛皮水囊。
天气干燥炎热,时下供水艰难,尤比粮食短缺现象更为严重。自打进入察哈尔境内以來,因缺水中暑
之人数不胜数,夜里赶路时,常常有人昏倒路边而不被人知晓,直等天亮各旗清点人数才会察觉。
我叹了口气,拔下塞子,仰头灌了两口。正喝得畅快,忽然腰上一紧,多尔衮搂住了我,轻声说:“
真不明白你搞什么名堂,干巴巴的混在西征队伍里,把好好的皮肤晒得都脱了皮……自古女子皆爱美,无
论老幼,都极为珍视自己的容貌,为何偏偏你就爱特立独行?”
我嘿嘿一笑,腰肢扭了下,挣脱开他的狼爪:“贝勒爷说笑了。”
“我不说笑!”他猛地拽住我的胳膊,“之前算我误会了你,错以为你是……现在我只要你给我一句
回答,你之前是否真的沒有骗过我?”
他这个问題脱口,我闻言不禁愣住,茫然无语。
我是否沒有骗过他?这个……怎么可能?从他三岁第一次偶遇起,我好像就沒对他说过一句真话。
“回答我!”
答案清楚明白,但我心里清楚,却怎么也不敢说出來的,于是努力一挣,佯作发怒:“贝勒爷爱信不
信。”
他愈发抓紧了我的胳膊,盯着我看了两三秒钟后,说:“好,我就信你一回。你现在是何打算?”
我虚弱的笑:“我沒什么打算,只不过是混口饭吃……”
他一皱眉:“那好!混饭吃是吧?那你把这身镶蓝旗的褂子脱了。”
我心里猛地一抽,惊问:“你想做什么?”
他突然爆出一声长笑,揽臂牢牢抱紧了我,也不管天热汗湿得腻味:“以后这口饭,爷赏你吃就是了
。”
我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弃镶蓝旗,改入镶白旗,而我却完全想歪了。耳根子不由火辣辣的烧
了起來,尴尬的回道:“奴才谢爷赏饭。”
看來济尔哈朗那里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若还想安安稳稳的跟着大部队前进,只怕以后真的就得跟着
多尔衮混了。
其实只要多尔衮不动太多的歪脑子,令我分心应付,无论是跟济尔哈朗混,还是跟他混,我都无所谓
。不过……我若是突然之间失踪不见,济尔哈朗会否替我这个交情还算菲浅的奴才担心,会否以为我中暑
掉队,而派人四处找寻?
唉,无奈的叹口气。管不了那许多了,为今之计,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总之,无论在那个旗混,找寻
一切机会接近皇太极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