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下,我时有错觉,多尔衮暗地里偷偷打量我的眼神,更像是把我当成林丹
安插在西征队伍里的间谍,又或者他甚至疑心是我给林丹通风报信,弄得现在一个察哈尔子民都看不到。
“阿步……”
夜里气温略降,暑气稍解,然而躺在密不透风的帐篷里,仍是觉得闷热难当。多尔衮就睡在离我不足
三米远的地毡上,他的低声呼唤我听得一清二楚,却因为暂时估摸不透他的用意,而不敢轻动,只是背向
着他蜷缩身子装睡。
“阿步……睡着沒?”耳听悉悉窣窣声不断,他似乎腾身站起。
我心中警铃大作,忙“嗯”了声,翻转身子,故作睡意懵懂的回答:“睡着了。”
“哧!”他轻笑,果然踢踢踏踏的走了过來,我跃身坐起,右手悄悄摸到枕边的腰刀:“贝勒爷有何
吩咐?”
说话间他已挨近我,借着从用以透气的小窗口洒进的点点月光,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诡异
神情。大口吞了下唾沫,我手指在刀柄上用力握紧。
多尔衮似有所觉,眼睑淡淡的垂下,在我手侧不着痕迹的掠过:“天热睡不着,不如陪我聊会儿吧。
”
我惊讶之余,仍不敢大意松手,只是借着调整姿势,把刀调了一个更顺手的方向。
“好啊。聊天是吧?那说好了,只是聊天而已,如果我说了一些你不爱听的,或者无心戳到了你的痛
处,那也只当我胡扯,你不许动怒。”
多尔衮撇嘴一笑,单手撑地,挨着我缓缓坐下。我往后挪开少许。他掀眉瞪我:“做什么躲我,我是
老虎,还吃了你不成?”
我暗想,是不是老虎还说不准,但是色狼倒真是不假……不得不防!
“你身子烫得好比一个烧着的大蒸笼,我怕热。”我假意用左手扇风,眼光斜斜的望向天窗外。
月色皎洁,虫鸣啾啾,确实是个闷热难耐的夏夜。
“阿步……”
我怕他又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忙随口胡扯打岔:“你和布木布泰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我顿时后悔不迭。这话问得太直接太不妥,搞不好就是自寻死路,我怎么就那么嘴贱的?
他飞快的睃了我一眼,目色深沉,长长的眼睫在他挺括的鼻翼旁落下一片阴影。我的一颗心随着他死
寂般的沉默而越跳越快,怦怦怦怦,我脑袋震得发晕,终于抑制不住紧张,手心茫然的按上心口。
“西宫福晋……”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钟,也许已过数十分钟,多尔衮忽地嗤笑,“好端
端的突然提她做什么?”
我脸上一红,假装沒听到他后半句的调侃,只是瓮声瓮气的说:“不能提么……”底下的话在舌尖上
滚了三四遍,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最后只得长叹一气,“算了,只当我什么都沒问。”
“既是问了,又如何能再当作什么都沒问呢?”
我微微抽气。
他曲起膝盖,双臂抱膝,下巴搁在膝头。月光下,**的上身削瘦却并不显得过于单薄,脸上带着一
种慵懒而又略带散漫,隐约间可以看出他的情绪竟是出乎寻常的平静:“内廷之事不是你我该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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