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行了个礼:“如
此……谢爷成全。”
他陡然面色大变,砰地一拳击在案桌上,身子弹跳着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怒气汹汹的高声喝道:“你
怎知我就一定会放你回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这里逃开么?”
这一次,面对他的怒吼,我反倒不再感到有丝毫的害怕了,含笑迎上他的怒火,直颜面对:“爷说笑
了。爷将东哥收留至今,照拂有加,不就为了等这一天么?”
“你……”
“爷纵容东哥为所欲为,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我不徐不疾的笑说,可眼角却酸涩的泛起了泪花,
我昂起头,不让眼泪掉下來,“东哥已是色衰老女,若是再任由岁月蹉跎下去,怕是要教爷失望了,如今
这大好机会平白送上门來,爷如何能使之……”
一句话未讲完,忽然臂上一紧,我竟踉跄着被他拖入怀里。
“你可以反悔的!你可以……你从一开始就可以反悔的,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
“不……”
“不许说不!”他猛地低下头,噙住我的嘴唇,疯狂而霸道的吻住了我。
我感到一阵惊慌,身子使劲挣扎,可他只是圈住我牢牢不放。我想也不想,牙齿用力一咬,只听他闷
哼一声,用手压住我的脑后,仍是毫无放弃之意。
口中除了他抵死纠缠的舌尖外,还有满嘴的浓浓血腥味。我满面通红,只觉得这一口气憋得太久,耗
尽胸腔内的所有空气,即将令我窒息。
就在我大脑缺氧开始眼冒金星时,他突然放开我,喘着粗气,哑声说:“最后一次!我给你最后一次
机会,你想清楚自己的选择。”
我用力大口吸气,脚下退开两步,急促的试图平复下方才的激动,抬头看向他。
老了!
这是我心底蓦然冒出的惊叹!
原來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也老了!与初遇时相比,此时的他威严之中已夹杂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沧桑,
他的发辫垂在胸前,我竟惊异的从辫梢中看到了点点银丝。
“谢爷……成全!”
“东哥----”他怒吼,浑身颤抖,边上的奴才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我咬牙,硬生生将苦涩咽下肚。
不能回头!箭已发,又如何回头?
一年前努尔哈赤罢了皇太极的职务,任由他赋闲在家里。我若选择留下,以努尔哈赤的心性,必会继
续容不得皇太极!皇太极在建州无母可依,亦无同母手足可扶持,孤零零一个人凭着他的早慧精明,苦熬
至今,若非因我,想必早和褚英、代善一般手握兵权。
绝对不能因为我,而毁了皇太极的梦想和抱负!他打小的努力,我一一看在眼里,怎么能够因为我而
功亏一篑?
“与爷的约定,这一次怕是最后一回了。”我缓缓的展开笑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东哥老矣,当
年若是早早嫁作人妇,只怕儿女都可各自成家。所以……爷也不必抱太大希望,东哥唯有倾力一试,以报
贝勒爷十八年的眷顾之恩。”说完,我再次行礼,不卑不亢的转身退下。
我不清楚身后的努尔哈赤到底是何表情,事实上我也毋须再知道。他是悔、是恨、是悲、是喜、是怒
、是狂都已与我无关。
从这一刻起,我将撇开这十数年的牵牵绊绊,走上一条未知过程,却已知结局的不归之路。
1582-1616,明万历十年至四十四年,短暂的三十四年生命,我已走过大半。
握了握拳,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长叹口气,将胸口郁闷的浊气全部排除,随手擦干眼泪。
还有……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