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欲将豪格递给奶娘,沒想到换手时,
豪格哇的哭了起來,哭声嘹亮,彻底打破了屋内的沉闷。
“格格。”葛戴坐在床上喊我,“格格请再留一会儿吧。小阿哥喜欢格格,求格格抱着哄一会儿。”
一面哀求,一面双目扫视我身后的两位嬷嬷。
我将哭闹不止的孩子交到奶娘怀里,狠心摇了摇头:“你们两夫妻以后为人父为人母,望互相扶携…
…皇太极,只当给孩子积福,以后需心怀仁慈,勿再枉造杀孽。”
大半年前,怀着身子的葛戴在掌权后做的第一件雷霆之事,便是将家中奴才尽数清洗,家中原有的奴
才全部逐到外头庄子上,屋里的丫头年纪大的拉出去配了人,年纪小的或卖或送人,一个不留,而钮祜禄
娥尔赫屋里的丫头更是尽数被活活打死。
以葛戴的性子自然做不來这等狠辣之事,难得的是她肯替皇太极背了这身骂名。
我不忍去看皇太极的脸,只是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向门口,与皇太极擦肩而过,他身子剧晃,突然转身
伸手抓我的手,我一惊,慌忙缩手。
他的手落了空,我含泪狂奔出门,任由我身后的两个老嬷嬷像两座门神般堵住了屋门。
到得门外,石阶下候着的音吉雅打起纸伞,我摇头,裹紧身上的鼠貂斗篷,直接踏入雪里。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离开这里。
院子里停着软轿,我回眸又望了一眼,发现皇太极正发狠一脚踹在嬷嬷身上,我心里一惊,泪流不止
,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來,快速钻入轿中。音吉雅帮我放下厚厚的轿帘,我哽声催促:“走!快走!”
出大门后沒多久,忽听隔着窗帘子,音吉雅小声的说:“格格,八爷追出了屋子,可是……就在刚才
,被阿敦侍卫带來的人摁倒在了雪地里……”
我哪里还能再忍耐得住,抓着胸口的衣襟,弯下腰,嚎啕大哭。
皇太极……皇太极……心里默默将这个名字念了千百遍,潸然泪下时,已觉肝肠寸断。
翌年,庚戌,明万历三十八年春。
很意外的收到一封署名布喜娅玛拉的书函。
当这封未曾启封过的书函由努尔哈赤递交到我手里时,我满腹疑惑。努尔哈赤平淡无痕的面色下隐忍
着一丝令我心惊肉跳的惧意。
“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却并不急于撕开信封。
“信,一封截自叶赫细作身上的书信。”
“谁的?”
“你哥哥----布扬古!据说是写给你的……”
我眉头略略一蹙,想也不想便将书函扔回他手里:“爷拆看即是,给我做什么?”
努尔哈赤眉稍一挑,冷冷的露出一抹笑意:“他是写给你的……”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识字。”我毫无犹疑的断然否决。
不清楚布扬古到底搞的什么鬼把戏,难道是故布疑阵,弄得我跟间谍似的,想借努尔哈赤的手杀死我
这个亲妹?
混球!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馊主意要來摆弄我了。
努尔哈赤呵呵笑了两声,随手将书函搁置手边:“你不用那么紧张,信里无非也就是一些问候的话…
…”
老狐狸,原來他明明已经看过了。那还來问个什么,想试探我?
我冷笑。
“布扬古问你,可愿回叶赫定居,如若愿意,他可派人來接。”
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回叶赫?!
抬头看了眼努尔哈赤,他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眼神。我略一思量
,已然明白,双手紧紧握拳,身子僵硬的呆站了三十秒后,终于放开手,膝盖微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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