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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忽复乘舟梦日边 6、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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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幸得安全,俱脱虎口。以贵人有母仪之美,

    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

    愍伤于怀。《小雅》曰:‘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风人之戒,可不慎乎?其

    追爵谥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后。及尸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绶

    ,如在国列侯礼。魂而有灵,嘉其宠荣!”

    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

    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

    每读一句,心口的痛意便加深一分,读完全部诏书,我已泣不成声,紧紧的将诏书摁在胸口,泪

    如雨下。

    过往种种,仿若一部陈旧的影片被重新倒带,萧索的在无声中缓缓播放。

    从初遇到相识,从昆阳到河北,我一路追逐着他的脚步,同生共死;纳妾、分离、回宫、出走…

    …一幕幕,一场场,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我和他的十多年的相濡以沫,荣辱扶携。

    刘秀!那是我的夫君!我的男人!我的挚爱!更是我的……毒药!

    “何必……何苦……”我嘘声哭泣,为了我当初的任性,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时至今日,这

    份直言不讳的诏书昭告天下,刘秀对我情意表露无遗的同时,也等同给郭圣通这个国母皇后乃至她背

    后支撑的整个郭氏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

    何必……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傍晚时分,斜阳西沉,他默默的站在门口,隔了七八丈远静静的注视着我。

    好像从一开始就沒打算进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拖曳到我的床头。

    我贪婪的侧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急促的呼吸带动胸口不停起伏。虽然逆光,看不清他的脸

    ,我却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将他抿唇、挑眉这般细微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

    他的举手投足,每一分的细微习惯,都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深入骨髓,久而久之,似乎与我合而

    为之,成为我身体中的一部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來越暗,宫中的奴婢不得不掌起灯。一盏盏的烛火逐渐将殿内照亮,他

    却在代卬一遍遍的催促声中,终于扭身而走。

    当那道身影消失在我视野中时,我突然像是失去了一道支柱,心口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个洞,冷风

    呼呼的往里倒灌。

    “别去……别去----”我哑声尖叫着从床上滚了下來,“秀儿,秀儿……你回來……”

    “贵人!”陈敏扶起了我,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贵人请冷静些!陛下也是为了贵人着想……

    ”

    为了我……为了我……

    是啊!他不仅仅是我的秀儿,他还是个皇帝!是一个中兴之帝!

    我仰天长叹。

    陈敏一手托着我的腰背,一手抻在我的腋下,使劲将我从地上拖拉回床上。其实她大可找人來帮

    忙,可是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足以让外人瞧见,哪怕是西宫的其他下人。

    “贵人!”她细心的捋开我额前的散发,将它们一绺绺抿到耳后,“奴婢虽然年幼,但……有些

    事情并不是看不明白。陛下心里爱你、疼你,所以才会想尽法子保护你。贵人不要辜负了陛下为你所

    做的一切,不要让陛下失望才好。贵人,陛下是你的期望,可你……却是我们所有人的期望啊!”

    咬牙,我将眼眶里含着的眼泪强行吞咽下。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尚且能明白的道理,我如何想不明白?我何至于还不如一个孩子?

    阴家惨遭重创,这种以血换來的教训只此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他人再有第二次机会伤害我的家人

    !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叫嚣着,我深深呼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阴兴可是拒绝了封绶?”

    刘秀借着这次阴家遭难,特将先父阴陆封为宣恩侯,谥号哀侯,又破格将庶出的阴?封为宣义侯

    ,谥号恭侯。因阴识已有封侯爵秩,所以又命阴就承袭了父亲的宣恩侯,借此大大抬高了阴家的地位

    。

    这些事其实早该在我受封贵人时,便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了,可当时因为我极力反对,加

    上阴识、阴兴百般辞让,所以抬举阴家子弟一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当时固然觉得低调处事比较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想和郭氏家族一较高下,如何还能低声下气

    ,忍气吞声,做个清闲散人?

    “陛下授侍中一职,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职,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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