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某一个阴沉的天,我们连队被上级委派到和柬埔寨的边境地区附近交换俘虏。
那是一座被炮火炸得寸草不生的山头,铁丝网临时围起一条隔离带,两边肃立的军人紧握着枪,目光冷漠,紧栓绳子的大狼犬也虎视眈眈地对视着,好像要把对方一口吞掉。
远处一辆步兵战车隐蔽在树林中,枪口对着叛军,叛军自然也有枪手隐蔽,空气紧张得让人窒息。
交换俘虏的行动开始了,按照安排,我方先行放人,叛军确认无误后,又将我们的俘虏一一放行。
两边的俘虏样子都好象差不多,轮到我方俘虏从叛军一侧树林走出来的时候,空气顿时凝固了。
他们手里提着个小袋子,一个一个垂头丧气,穿着叛军派发的灰色的衣服,肮脏而皱巴巴的,和我们周围一个个衣着整齐的战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我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班长王渠。
他一瘸一拐,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得很慢,低着头,不敢抬眼睛,生怕被人看见。
可还是抬了一下,看到了我,眼睛一亮,想喊什么,我表情漠然――其实心里很震惊,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
处于这样的特殊场合我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旁边的战士们,目光充满了敌意,
我理解他们刚刚离开前线的战斗,还处于亢奋状态,没有冷却的心燃烧着强烈战斗**,嫉恶如仇,脑子里根本就没想到同情二字,自己人被俘虏在他们眼里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原谅的。
他最后一个出来,象蔫鸡似的,走进我方实现安排好的帐篷,接受检查。
首先是身体消毒,他们统统被脱光衣服,衣服被堆积在我方一侧一个又深又大的炮弹坑里。
浇上汽油,熊熊大火噼里啪啦就好象张牙舞爪的巨魔,热浪将衣服的碎片推上天空。
似乎再向对面的叛军示威,衣服转眼烧成灰烬。
交换俘虏行动完毕后,我们撤回驻地,一路我都寻思,班长曾是公认的训练标兵。
投弹、射击、队列没有一样不是名列前矛,竟然做了俘虏,这太不可想象了,
我连忙打电话给他的上级,现任的独立侦察排排长赵伟,这个东北大汉惊讶得嗓门变腔了了“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他还活着,有这事…,还被俘虏了,你又蒙我。”
“谁蒙你,你要是不信,咱们赌一瓶二锅头,外加一包大前门。”不用说,这个赌当然是我赢了。
弄得我和赵伟又大醉了一次,互相泄露了一大堆秘密,赵伟坦白了第一次恋爱,我交代了连长女朋友一直怪罪的原因……。
我本想发电报给王渠的父母单位,通报一下他们儿子的情况,不料又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回到驻地不久,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说待审查的战俘跑了一个,问我知道不知道下落。
我对电话里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孙悟空。”
“可那个逃跑的家伙是你们以前部队的,叫王渠,有人说跑到你们连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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