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成王败寇,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董俷却感到不妥。
战场上,我们手拿兵器,可以各为其主,如同野兽一样的凶残杀戮,那是生存之战。
可战场下,对方手无寸铁……
董俷实在不忍心,对这些人痛下杀手。这一场大战,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实在不应该再有流血了。
沉吟片刻,“那第二个办法呢?”
贾诩笑了,“我就知道,主公不会选择第一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就是戍边屯军。”
“戍边屯军?”
董俷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贾诩,“怎么戍边屯军?往张掖去吗?”
贾诩摇头道:“主公难道不觉得,你手中除了巨魔士之外,再无可用之兵吗?”
“还好吧,西凉军,并州军……还有张掖军……”
“西凉军是主公你的吗?并州军听从主公的调令吗?张掖军虽强,可主公现在要把他们调入中原吗?”
“这个……”
董俷挠着头,对贾诩的话语,颇有些意动。
不错,西凉军也好、并州军也罢,名义上虽然是他董家的兵,可实际上呢?
有些时候,手里有些人马也是好事。
至少有一些事情,总不成事事都去烦劳老爹出面吧。
董俷今年已经弱冠,倒也可以自领一军了。张掖军,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的出动吧。
想到这里,董俷向贾诩看去。
“想必先生已经有了主意。”
“此战结束,想必主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朔方。”
董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贾诩话中的含义。没错,下一个目标,就是朔方!如今已经是新的一年了,算一算时间,那段仇恨已经延续了八年,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韩遂……
这个名字在董俷心中,始终是一个痛。
“先生的意思是,将这些战俘,屯于北地、安定、石城一线,而后出兵朔方吗?”
贾诩点头,“这些战俘,需要一番修整。主公何不向太师请命,领三地兵马,震慑北方?非是我挑拨,经此一战,太师大获全胜,其心思难免……主公虽为太师亲子,却不能不小心一些。领三地之兵,一来可以让太师放心,二来主公可趁机训练出第二支精兵。而朔方,正是主公的练兵之地。何况,朔方土地肥美,弃之可惜。”
董俷明白贾诩的意思。
所谓功高震主,鸟尽弓藏,虽为亲父子,但难免也会有些许的别扭。
有时候,所谓的矛盾,就是在不经意中出现。贾诩的话虽有挑拨之意,可也说的在理。
朔方的朔,有寒冷之意。
朔气指的的北方的寒气,朔方,也就是寒冷之地的意思。
自汉武帝时,大将军卫青北破匈奴,取河水南土地,置朔方郡,辖河套西北和后套地区。东汉光武帝,出于休养生息的目的,废朔方县,改朔方郡治所为临戎。
可实际上呢,等同于抛弃了早先的河套地区。
名义上归于并州,但实际上……
如今,河套地区为南匈奴人所占据,此次关东诸侯会盟,河套的南匈奴也出兵威胁。
但有李傕郭汜所部震慑,使之不敢妄动。
南匈奴和鲜卑人走的很近,也时常对中原进行掳掠。
最好能趁着狙杀韩遂的时候,顺便把南匈奴也干掉。省的将来,养虎为患。
董俷当下表示同意,由贾诩执笔,写下了一分奏折,请董卓将各地所俘虏的兵马,全部行戍边屯军之法。而后,董俷又写了两封信,分别是给陈到和卢植二人。
张掖军,看样子是时候告诉董卓了!
再隐瞒下去,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屯军,董俷也面临着巨大的难题。在北地、安定和石城三地屯军,也就必须要有三个足以信任的人来治军。谁,可以担当治军的重任?董俷的麻烦,可真不小。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不是贾诩要考虑的问题了。
在第二天,贾诩率领三千西凉军,押送着臧洪,往张掖去了。出于考虑,董俷命武安国随行保护,连带着郝昭,一同被送往了张掖。
且不说贾诩和董俷洒泪而别,踏上了回转张掖的归途。
董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很快的,他就接到了李儒的书信,董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