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我是何样的人?”
颜泽芝稍加思忖,别人眼中的她是何样,她清楚不过,可在段华瑜眼中是如何,她极想知道。
段华瑜放下白瓷汤匙,搁下夹了一半的玉饺,雍雅高贵吐出三个字,“你娇气。”
……
“我不娇气!”
颜泽芝气结,自嫁入皇室,先有传她是祸水,而后是齐王之乱,此后多言她贤德明惠,再如今,百官皆上书皇后颜氏蛊惑君心,至君无心朝政,甚弃天下之!怎么算都落不到娇气二字!
“好,你不娇气。”
“我哪里娇气了?!”
“哪里都不娇气。”
颜泽芝仍旧咽不下去心口的气,从坐榻上爬向段华瑜,“你把方才说的话收回去。”
段华瑜接过毫无形象的颜泽芝,安置回坐榻重拾汤匙喂着,“好,我收回。”
颜泽芝心口的气更难咽下了,此般情景不正应了段华瑜口中的娇气二字?!
“我自己吃!”
接过汤匙,颜泽芝一口一口吃得极快,仿佛那是娇气,要吃尽了才甘心。
“慢点。”
段华瑜出声叮嘱,初回宫时,颜泽芝几不能进食,诊脉过后才知脾胃大伤,膳食需慎用膳需缓。
“师兄诊过脉,已……”
“慢些。”
段华瑜未听完便已开口,医术再高明,颜泽芝受过的伤也无法掩盖,伤神伤气,这是无法完全弥补回的。
“嗯,我知道。”
颜泽芝点头,听话放慢喝粥的速度,一手喝粥,一手交握在另一只手掌中,十指相扣。
伤痛,在人生路上无可避免的,抓着不放揪着不忘,换来的是只有一生蹉叹自哀,松开手让伤痛随时间一道流逝,指缝间得到是凤凰涅槃般的绚烂。往事如烟,过去了便不必再究,心中那人依旧在身侧,而那人在岁月侵蚀下,依旧是记忆中的心上人。
那便足矣。
不管对颜泽芝还是段华瑜,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