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灰瓦、红柱画梁的宽敞院落里,偏于一隅的角落,老槐树硕大的树冠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成了最好的避暑之地,树下安放着圆形的石桌,桌边四个石凳,微风轻拂,吹得绿叶摇曳着,带来阵阵轻凉。夏日里,此处是书院里最受欢迎的所在,常常有携书到此清读的先生和少年,也有来此闲谈、下棋的知已。
而今天,石桌边端坐着一男一女,正黄旗学堂内的先生和学生们跪了一地。人虽多,却没有一人说话,气氛静得压仰。康熙面沉似水,往日里含笑的眼睛已经幽深似海,被他眼神扫过的人,只觉得似被严冬腊月的冷风扫过,让人不寒而栗。
毓秀有些可怜的看看晕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他最多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能被哥哥打成这样,想必在家中也是受欺负得多吧。都是这是该死的一夫多妻……咳,不对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闹的,不只是女子在后宅内保受痛苦,连孩子都跟着遭罪。
“皇上,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总在这里坐着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啊,毓秀拉了拉康熙的衣袖,凑过去小声的道:“先按打架闹事处理,至于那丹珠家的事儿,咱们回去查明白了再说,总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再说……”她扫了跪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人,“后宅女人的事儿,就交给我好了。咱们先把这事儿处理了,其余的后续您不得再想想。”
康熙其时情绪早就平静下来,派去找那丹珠的人也被暗地里招了回来。红带子觉罗怎么也跟皇家有亲么,这种兄弟相残的丑事能压还是压下的好,他可不想给免费给人提供八卦的信息。借着毓秀的话,康熙也就下了台阶。直接让那老先生给几个打架的人都记上一过,按着之前定好的规矩处罚。然后他的扶了毓秀起身,打算回宫了。今天才出来多大会儿。碰到了两起群架事件,真是让他扫兴到极点,同时也给了他极大的触动。光把普通旗人的素质和纪律性升上来还不够。宗室子弟必须得更出众才行。你们这些光吃钱的混蛋等着,回去我就想法子。好好的训训你们。
毓秀拉住了康熙,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果新,小声的问:“他怎么办,真要送回去那丹珠府上,命也许丢不了,可是会不会留下什么暗伤可就不一定了。”
康熙扫了一边同样鼻青脸肿的满泰,开口问道:“完颜满泰。你和果新是什么关系?”
满泰恭敬的磕了个头,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皇上的话,果新是我表哥,他娘是我二姑爸爸。”
“正好,把果新抬到你家去,伤好了再回家。”姑表亲,康熙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毓秀,心情好了一点,直接作了处理。
两人坐车回宫之后,毓秀就跟康熙借了人。去查那丹珠家的事儿,然后端着杯清茶放在康熙手边,笑着劝他:“表哥,还想那丹珠家的事儿呢?”
康熙拉了她坐在身边。长叹一声,有些落莫的道:“嫡庶之争自古有之,我却是头一次见到兄弟相残的场面,触目惊心啊。我建学堂,让旗下子弟们都去学习,就学出这么个结果!”
“表哥,说句的不中听的话,这都是爵位闹得。”毓秀冷笑了声,她家这表哥怎么想些有的没的,若不是为了继承权,谁家亲兄弟没事掐着玩。
“乌勒登一个妾生之子,也敢肖想!”康熙脑中的儒家传统思想的比重还是想当高的,他对嫡长子继承制也算是赞同,要不也不会想一定要跟毓秀生下嫡子。
“表哥,咱们满洲可从来没有嫡子继位一说,从来都是有德有才者居之。”这个你还不知道,从你爷爷皇太极开始,到你爹顺治,再到你自己,有那个是嫡子的。没入关前,你曾爷爷努尔哈赤就说了,汗位要八大贝勒共同推荐的人才能当,国事也要掌着旗权的八大贝勒同意才能进行。你爷爷当初不就是被人共推才做上汗位的,还要跟四大贝勒南面共坐。虽然自己称了帝、建了国,还小气的只封了自己的老妈为皇后,但是这些都不能掩盖他是侧室所出的这个事实。
只是那时候的满清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所有的老婆都称福晋,其中一个管事儿的叫大福晋,她们这些人生下的孩子都有继承权,而且排名不分先后。
入关之后,顺治和康熙两代君王开始逐步完善后宫制度和宗室、官员的妻妾制度,虽然提高了嫡福晋的地位,但是侧福晋或侧室的地位依然很高,她们有正式封爵和身份的,要参加各种典礼,并有一定的礼仪服制等级。只要当老子的喜欢侧室,侧室的儿子这时候也可以继承他老子的爵位(爵位继承虽然是由康熙决定的,但是爵位所属人也是可以上折子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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